第71章 烽燧传警，矫诏惊尘（2/2）

“动摇是必然的，但不能让他们乱。”扶苏手指敲击着案几，“蒙将军，你掌北疆兵权多年，军中威望无人能及，明日起，你需多巡营，稳定军心，就说……父皇巡沙丘时染了风寒，需静养，暂不回咸阳，稳住将士们的情绪。”

“喏。”蒙恬应声，又问，“那矫诏……若胡亥派使者来传诏，公子打算如何应对？”

“传诏？”扶苏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厉色，“赵高要的是我和蒙将军的命，这诏，我不会接，也不能接。但眼下，我们不能公然反，否则会落人口实，说我们‘以下犯上’。”

章邯点头：“公子所言极是。北疆虽有三十万兵，但粮草大半靠关中转运，若朝廷断了粮草，我们会陷入被动。不如先虚与委蛇，暗中做准备——加固长城隘口，囤积粮草，同时摸清朝廷的动向。”

“正是此意。”扶苏从案下取出一张地图，摊在两人面前，“这是上郡至咸阳的驿路图，玄卫风语司的暗桩就分布在这些驿站点上。从今日起，我要全面激活情报网，紧盯咸阳的一举一动——赵高会不会派使者来，派谁来，带多少人，朝廷军有没有调动，这些都要查清楚。”

他顿了顿，看向蒙恬：“蒙将军，风语司归你统管多年，暗桩的联络方式你最清楚，此事就劳烦你了。”

“公子放心，老夫这就去安排。”蒙恬起身，拱手行礼，转身时，扶苏看到他的背影似乎比刚才佝偻了些——父亲驾崩，自己又面临杀身之祸，这位老将的压力，怕是不比他小。

章邯也起身：“公子，卫朔军的操练我会加紧，改良后的秦弩和陌刀已经配备了三个营，明日我就带他们去长城隘口演练，若有异动，也好随时应对。”

“好。”扶苏点头，“你们先去忙吧，记住，此事绝不能泄露，哪怕是亲随，也不能多说一个字。”

两人离去后，中军帐内只剩下扶苏一人。牛油灯的火焰渐渐平稳下来，帐外传来士兵巡逻的脚步声，整齐而有力，却衬得帐内愈发安静。扶苏走到案前，重新拿起那张残片，指尖拂过李斯的字迹——历史上，李斯就是因为贪念权位，才被赵高说动，参与了矫诏，最终却落得个腰斩的下场。这一次，能不能让李斯改变主意？或者，能不能利用他的犹豫，为自己争取些时间？

他正思索着，忽然感到丹田处传来一阵温热的异动。不是平日里修炼时的温和流转，而是像有一团小火苗在燃烧，顺着经脉缓缓向上蔓延，经过胸口时，竟让他想起刚才看到的“赐死”二字，心头一阵刺痛。

扶苏猛地反应过来——是《基础体术纲要》和《精神凝炼法》的修炼时间到了。他走到帐内的空地上，褪去外袍，只留里衣，按照体术纲要的招式，缓缓抬起双臂。

第一式“引气归元”，双手掌心相对，指尖向上，感受天地间的元气。往日里，北疆的元气虽稀薄，却平稳，今日却格外躁动，像是被某种情绪感染，顺着他的掌心涌入体内，带着一丝凉意，与丹田的温热交织在一起。

第二式“马步扎桩”，双腿分开与肩同宽，膝盖弯曲，腰背挺直。扶苏闭上眼睛，调整呼吸，试图让心神平静下来，但脑海里却不断闪过父亲的面容、赵高的阴笑、李斯的犹豫，还有蒙恬和章邯沉重的眼神。元气在经脉中流转，到了胸口处，竟像是被堵住一般，停滞不前，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定心神，凝元气……”扶苏默念《精神凝炼法》的口诀，强迫自己把思绪从咸阳的乱局中抽离出来，专注于体内的元气。他想象着元气是一条溪流，顺着经脉缓缓流淌，遇到阻碍就慢慢冲刷，而不是强行冲撞。

渐渐地，胸口的滞涩感减轻了些，元气继续向下，回到丹田。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丹田内的元气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东西触动了，紧接着，一股细微的感应从南方传来——不是具体的景象，而是一种模糊的“乱”意，像是无数人在奔走、呼喊，驿路上的马蹄声、驿站里的争吵声，甚至是咸阳宫深处的低语，都通过这股感应，隐隐传递到他的脑海里。

扶苏睁开眼，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抬手擦了擦，心中了然——这是元气与南方变局的呼应。南方的驿路已经开始传递矫诏的消息，咸阳的局势正在快速变化，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走到案前，拿起笔，在麻纸上写下“风语司激活令”，盖上自己的私印——这枚印章是父亲赐的，刻着“扶苏”二字，如今却成了调动情报网的关键。写完后，他把令牌交给帐外的亲随：“速送蒙将军帐中，让他按令行事。”

亲随离去后，扶苏靠在案边，闭上眼睛，意识沉入系统空间。

往日里，系统空间只有十立方米左右，像是一个小小的储物间，堆放着他签到获得的水泥配方、改良秦弩图纸和一些粮草。而此刻，空间竟比往日大了一半，四周的淡蓝色光壁向外扩展了不少，原本堆在角落的粮草，此刻只占了空间的一小部分。

【系统空间已扩容至15立方米，解锁“紧急物资调用权限”，可在三日内向系统申请调用不超过500石粮草、100箱伤药，调用后需在一个月内用同等物资补充。】

系统的提示音在空间内响起，扶苏看着扩大的空间，心中稍定——有了这些物资，就算朝廷断了粮草，他们也能撑上一段时间。他走到粮草堆前，伸手摸了摸袋中的粟米，颗粒饱满，是上等的粮种。

帐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风沙依旧在呼啸，却似乎比刚才小了些。扶苏走出中军帐，望着远处的篝火，那些火光在黑暗中连成一片，像是一条温暖的带子，环绕着军营。他知道，从猎鹰传书送到手中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大秦的命运，都已经改变了。

“父亲，”扶苏在心里默念，“您放心，这大秦河山，我不会让它毁在赵高和胡亥手里。矫诏的阴谋，我会挫败；北疆的军心，我会稳住；那些忠于大秦的人，我会护住。”

猎鹰不知何时又飞了回来，停在他的肩头，发出低低的鸣叫。扶苏抬手摸了摸它的羽毛，目光投向南方——咸阳的方向，此刻或许正灯火通明，赵高和李斯正在密谋着如何取他性命。但他不怕，因为他不是历史上那个软弱的扶苏，他有玄卫的情报网，有蒙恬和章邯的支持，有系统的助力，更有改变命运的决心。

风沙渐渐停了，夜空中露出几颗星星，微弱却坚定地闪烁着。扶苏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回中军帐——接下来的日子，会很难，但他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