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蒙恬默许，北疆归心（1/2）

玄卫编织的无形大网在黑暗中持续蔓延，咸阳宫内的阴云也愈发浓重。然而，在北疆这片已然被扶苏深深打上烙印的土地上，一种不同于咸阳压抑氛围的、蓬勃而坚定的力量，正在悄然凝聚，并最终需要得到那位坐镇北疆、手握三十万精锐的帝国军神的明确态度。

这一日，蒙恬大将军的帅帐内，炭火依旧，气氛却与雪夜论势时截然不同。蒙恬端坐主位，并未处理军务，只是静静地摩挲着手中一份由玄卫风语司传递而来的、关于咸阳最新动向的密报副本（由扶苏选择性提供，以展示局势危急）。他的眉头紧锁，脸上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忧色。

扶苏坐在下首，神色平静，但眼神深处同样带着凝重。他知道，今日这场谈话，将决定北疆未来的走向，决定他是否能够毫无后顾之忧地应对即将到来的风暴。

帐帘掀动，亲兵引着一人入内。来人并未穿着甲胄，而是一身素雅的深衣，身姿挺拔，步履从容。当她走到帐中光线明亮处，取下一直戴在脸上的精巧面具时，露出的，正是蒙灵那张清丽绝伦，却带着军人坚毅的脸庞。

“父亲。”蒙灵向着蒙恬，盈盈一拜。她的声音恢复了女儿家的清越，不再有丝毫伪装。

蒙恬握着密报的手猛地一紧，瞳孔微缩，尽管心中早有猜测，但亲眼见到女儿恢复真容，坦然站在自己面前，他心中仍是巨震。他的目光如电，迅速扫过蒙灵，最终落在她看向扶苏时，那无法掩饰的、混合着敬仰、依赖与情意的眼神上。那眼神，与他记忆中女儿看向其他任何青年俊杰时的目光，都截然不同。

帐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只有炭火偶尔的噼啪声。

良久，蒙恬才长长地、带着无尽复杂情绪地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沙哑：“你……终究还是……罢了，罢了。”他没有追问蒙灵是如何瞒天过海，也没有斥责她的胆大妄为，仿佛这一切，在他默许她以“蒙毅”身份进入军中时，便已预料到了某种可能。

他将目光转向扶苏，眼神锐利如昔，却又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深沉：“公子，灵儿的身份，老夫已知。你们……之事，老夫亦非全然不察。”他顿了顿，语气加重，“然，老夫想知道，如今咸阳局势诡谲，陛下……陛下之情况恐不容乐观，赵高、胡亥之辈蠢蠢欲动。公子你，究竟意欲何为？又待我蒙氏，如何？”

这番话，问得直白而沉重，几乎等同于最后的摊牌。他需要扶苏一个明确的承诺，不仅仅是对他女儿，更是对整个蒙氏家族，对北疆三十万将士的未来。

扶苏站起身，并未因蒙恬的直白而有丝毫慌乱。他走到蒙灵身边，与她并肩而立，目光坦然地看着蒙恬，声音清晰而坚定：

“大将军垂询，扶苏不敢不尽言。”

“父皇乃千古一帝，扶苏身为儿臣，自当竭忠尽孝。然，如今赵高闭塞言路，构陷忠良，胡亥昏聩，难堪大任。若任由彼等窃据权柄，则大秦江山必遭倾覆，父皇毕生心血将毁于一旦！此，扶苏绝不能坐视！”

“扶苏所为，非为一己之私利，实为嬴姓宗庙，为大秦社稷，为天下苍生！北疆之经营，卫朔军之建立，皆为此目的。扶苏欲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他微微侧身，看了一眼身旁眼神坚定的蒙灵，继续道：“至于蒙灵，我与她，始于军中相知，历经生死考验，情投意合，绝非一时冲动。她之才识胆略，不输男儿，扶苏敬之，亦爱之。”他转向蒙恬，深深一揖，“若蒙大将军不弃，待他日尘埃落定，天下靖平，扶苏必以最隆重之礼，迎娶蒙灵，绝不负她今日相托之情！蒙氏一族，于国于民，功勋卓着，扶苏若得继大统，必倚为肱骨，共享太平！”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空洞的许诺，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清晰地表露了他的志向、他的底线以及他对蒙灵和蒙氏的态度。

蒙恬静静地听着，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他看着眼前并肩而立的年轻人与自己的女儿，一个雄姿英发，胸怀天下；一个英气勃勃，情深义重。他又想起远在咸阳那对令人失望的君臣，想起帝国如今面临的危局，想起蒙氏一族未来的命运……

他想起扶苏在北疆的种种作为——推广屯田，改善民生；建立卫朔，锐意革新；奇袭龙城，扬威域外……其仁、其勇、其智、其能，无一不是明君之象。更重要的是，他心中装着的是这北疆的军民，是这大秦的江山，而非一己之私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