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玄卫无孔，罗网暗织（1/2）

龙城的烈焰与陌刀工艺的获得，如同给北疆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注入了双重强心剂。扶苏的威望与实力与日俱增，但越是如此，他越是清醒地认识到，明面上的刀光剑影固然重要，但那隐匿于阴影之中的情报与谋略，往往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手。玄卫，这把他亲手铸造的暗刃，必须变得更加锋利，更加无孔不入。

上郡，玄卫地下核心据点。灯火通明，却气氛凝重。扶苏（玄卫统领）、萧可（副统领）、曹三（风语司主）、嬴坚（影刃司主）以及负责迅翎司、厚土司的管事齐聚一堂。巨大的北疆-咸阳态势沙盘占据了密室中央，上面插满了代表各方势力的小旗，密密麻麻，错综复杂。

“龙城一役，震慑匈奴，然亦使我等彻底暴露于天下视野。”扶苏开门见山，声音在密闭的空间内回荡，“咸阳赵高，绝非庸碌之辈，彼等对我北疆之忌惮，必已升至。未来之斗争，将更多转入暗处。玄卫，当此重任，须得更进一步！”

他的目光首先投向曹三：“风语司，如今可能深入匈奴王庭？”

曹三精神一振，上前一步，指着沙盘上匈奴龙城以北的区域：“禀统领，自龙城归来，我司利用缴获的部分匈奴信物以及俘获的贵族口供，已成功将三名‘风媒’以奴隶贩子、落魄萨满巫师的身份，混入了王庭外围部落。其中一人，‘灰隼’，凭借献上的一件从龙城带回的、未完全损毁的祭祀玉器，已初步获得某个负责王庭物资采买的小头目信任，虽暂未能接近单于核心圈，但已能接触到往来王庭的各类人员，获取流言与动向。”他顿了顿，补充道，“此外，利用‘玄鸟’商队与草原部落的贸易，我们在河西休屠王、浑邪王等部，也埋下了钉子，虽不及王庭紧要，但亦可监控其动向，必要时或可进行挑拨。”

“不够。”扶苏摇头，“我要的，不是流言，是确切的单于动向、兵力调动、各部关系！王庭内部，必须有人！”

曹三面露难色：“统领，匈奴王庭戒备森严，核心贵族对我秦人极为警惕，想要安插内线，难度极大，非一朝一夕之功……”

“那就从边缘入手，从他们的弱点入手！”扶苏打断他，“匈奴贵族亦好享乐，好美酒，好珍宝，亦有内部倾轧。寻找失意者，寻找贪婪者，寻找有特殊癖好者！厚土司会给你提供足够的金银珍宝！必要时，”他看了一眼嬴坚，“影刃司可以配合，清除一些障碍，或者‘制造’一些能让我们的‘风媒’取得信任的机会。”

嬴坚狞笑一声：“统领放心，草原上的‘意外’，很好安排。”

曹三眼中闪过一丝明悟，重重抱拳：“属下明白了！定想办法将触角伸入王庭帷幄！”

扶苏点头，目光转向沙盘上那座象征咸阳的模型，眼神变得冰冷：“咸阳方面，情况如何？”

萧可接过话头，语气沉稳中带着一丝忧虑：“禀统领，自上次密报后，赵高动作愈发频繁。据风语司潜伏人员回报，皇宫之内，陛下近侍已有超过六成被更换为赵高亲信或易于控制之人。所有呈送陛下的奏章，尤其是来自北疆的，必经赵高之手，多有扣押、篡改或拖延。胡亥更是几乎常住宫中，伴驾左右。”

他指着沙盘上几个被拔掉或换上黑色（代表赵高势力）小旗的位置：“朝中，又有两名曾为蒙氏旧部、或对长公子您表露过善意的官员被罢黜。御史大夫冯劫因‘年老体衰’被逼致仕，其位置由赵高党羽接任。目前，朝堂之上，敢于直言之声已近乎绝迹。”

“李斯呢？”扶苏追问这个关键人物。

“李斯……”萧可沉吟道，“态度依旧暧昧。他并未公开投靠赵高，对其一些过于露骨的排除异己之举，有时还会在表面上稍加制约。但其门下与赵高往来密切是事实，且对于赵高隔绝内外、把持奏章的行为，他选择了默许。属下判断，李斯仍在观望，或者说，是在权衡利弊。他既担心陛下身后，胡亥上位，赵高专权，会危及他丞相的地位与安全；又或许……对长公子您，仍存有疑虑，或是不愿见到一个过于强势的新君。”

“老滑头。”扶苏冷哼一声。李斯的顾虑，他自然清楚。这位法家代表，既看重权力，也看重自身的学说与身后名。他需要的是一个能被自己影响的君主，而不是一个像始皇那样雄才大略、或像自己这样已有独立班底和思想的继承人。

“我们在咸阳的力量，必须加强！”扶苏斩钉截铁，“赵高可以封锁宫禁，但他封锁不了市井，封锁不了人心！”

“统领所言极是。”曹三接口道，“风语司正在加紧行动。目前，赵高府中，除之前那名采买仆役，我们已成功将一名擅长庖厨的‘风媒’送入其府，虽只是外围杂役，但能接触到府中食材采买与部分低级仆役的流言。李斯府中，亦有一名负责洒扫的仆役被发展为外围眼线。此外，咸阳城内几家最大的酒楼、客栈，乃至……几处有名的暗娼馆，皆有我司据点，用于收集各类官员、士子、商贾的谈话信息。”

“还不够核心。”扶苏目光锐利，“我要知道赵高每日与胡亥密谈的内容！要知道李斯书房里焚毁的绢帛上写着什么！迅翎司的信道，必须确保这些核心情报能够万无一失、第一时间传递出来！”

负责迅翎司的老管事连忙躬身：“统领放心，咸阳至上郡的密道已增至三条，信鸽驯养也已初见成效，虽不及快马稳妥，但用于传递最紧急的简讯已可一试。所有信使皆经过严格训练，掌握多种伪装与反追踪技巧。”

扶苏微微颔首，对萧可道：“枢机司要加强对所有信息的交叉比对与分析。赵高、李斯皆非易与之辈，其言行真伪难辨，需从海量碎片信息中，还原其真实意图与下一步计划。尤其是关于……父皇身体状况的确认，此为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