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归寂之厅，抉择之刻（2/2）
“她，是完美的‘坐标’。”随即，目光回到林琅身上，带着一种审视与探究，“而你，原本只是计划外的‘引信’，用以点燃坐标，激发其潜能，并贡献你那独特而美味的混沌能量。”
“但你的表现，超出了计算。你不仅触摸到了法则的门槛，更在与吾之法则的碰撞中，展现了‘混沌’那令人惊叹的……包容性与侵略性。这很有趣。”
林琅心中凛然，他隐隐抓住了什么：“所以，你改变了主意？不再仅仅把我当成燃料？”
“燃料？不，那太浪费了。”深渊主宰的意志似乎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兴趣”的波动，“‘终焉’是必然，是归宿。但如何引导终焉，以何种形态降临，其中存在微小的……操作空间。”
“你体内的混沌，具备衍化万物的基础，也蕴含归于虚无的终极。它像是一张白纸，可以涂抹上任何颜色，包括……‘终焉’的颜色。”
法则之眼的光芒微微闪烁，林琅感到四周那倾向于“寂灭”的法则力量开始如同潮水般向他涌来，并非攻击，而是……一种浸润，一种诱导！
“感受它，变量。感受这万物终结的韵律，这宇宙最终的法则。”深渊主宰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抵抗是徒劳的，融入才是归宿。你的混沌核心已然受损，强行维系那脆弱的平衡只会导致崩溃。不如……接受‘终焉’的洗礼。”
“放开你的心神，引导你体内的黑暗面，吞噬那徒劳的光明与生命，与这归寂之厅的法则共鸣。你将不再是被消耗的资粮，而是成为‘终焉’的一部分，成为新纪元的主宰者之一，与吾一同，见证旧世界的埋葬，播撒新世界的种子——那由纯粹寂灭与终极黑暗构筑的完美世界！”
强大的诱惑力伴随着法则的侵蚀汹涌而来！林琅感到自己那布满裂纹的混沌核心在这股力量的影响下，竟开始自发地加速旋转，那丝幽暗之力以前所未有的活跃程度开始膨胀，疯狂地汲取着四周的“寂灭”法则气息，反过来压制、侵蚀着金、绿二色光芒！
一股强大、冰冷、仿佛举手投足便能令星辰黯淡、万物凋零的力量感，开始在他体内滋生！这种力量，远超他之前任何时刻的感受，充满了诱惑！
只要他点头，只要他放弃抵抗，拥抱这“终焉”，他就能立刻获得难以想象的力量，摆脱此刻的虚弱，甚至……可能拥有与深渊主宰平等对话的资格！而苏晴……或许也能以另一种形式“存活”下来？
不！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林琅强行掐灭！
他想起了石根长老燃烧灵魂时那决绝而充满希冀的眼神，想起了灵栖部落那些淳朴的族人，想起了地球上那些等待他归去的战友与牵挂，更想起了背上这个女孩，苏晴，那无声的信任与牺牲！
如果他在这里选择融入“终焉”，那与卡洛之流有何区别？与那些被黑暗吞噬的傀儡有何区别？他所守护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那根本不是新生，而是彻底的堕落与背叛！
“呵……”林琅发出一声低沉的冷笑，他强行稳住体内即将失控的能量乱流，尽管这让他脸色更加苍白，嘴角再次溢出血丝，但他的眼神却如同磐石般坚定，“成为终焉的一部分？主宰新纪元？听起来很诱人……”
他顿了顿，抬起头，目光如炬，直视那法则之眼：
“但是，我拒绝！”
“我所追求的的力量，是用来守护，而不是毁灭！我的道，是于混沌中开辟生机，而不是拥抱死寂！你想把我变成播撒终焉的容器？做梦！”
话音落下的瞬间，林琅不再试图压制那蠢蠢欲动的幽暗之力，反而做出了一个极其冒险的举动——他主动引导着那丝幽暗之力，连同周围侵蚀而来的“寂灭”法则气息，一起撞向了那布满裂纹的混沌核心！
他不是要融合，而是要……以毒攻毒，破而后立！
既然平衡已被打破，核心已然破损，那就不破不立！他要利用这外来的“终焉”压力，利用体内失控的黑暗面，强行冲击混沌核心，在极致的毁灭中，寻求那一线重塑与新生的契机！
这无疑是在刀尖上跳舞，是在悬崖边纵跃！成功率微乎其微，更大的可能是在内外夹击下，核心彻底崩碎，他当场形神俱灭！
但他别无选择！他绝不能沦为深渊主宰的棋子！
“冥顽不灵！”深渊主宰的意志第一次带上了清晰的怒意，那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存在被蝼蚁屡次挑衅后的冰冷怒火，“既然你选择成为纯粹的‘资粮’，那便……如你所愿！”
法则之眼骤然光芒大盛，整个归寂之厅的苍白光晕瞬间变得刺目！那十二根接天连地的廊柱同时震动，其上抽象的规则纹路亮起，引动了更加庞大、更加纯粹的“寂灭”法则，化作无形的枷锁，朝着林琅狠狠镇压而下！同时，一股强大的吸力再次产生，目标直指林琅和他身旁的苏晴，要将他们彻底吞噬、分解，化为最本源的粒子！
“呃啊啊啊——！”
林琅发出了痛苦与决绝并存的咆哮，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要在这恐怖的压力下被碾碎了！混沌核心在那股狂暴的幽暗之力和外部法则镇压的双重冲击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仿佛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裂纹在迅速扩大！毁灭似乎已成定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异变再生！
一直昏迷的苏晴，身体突然散发出微弱的、却无比纯净的金银交织光芒。这光芒并不强烈，却带着一种万法不侵、诸邪退避的奇异特质，竟然在她和林琅周围形成了一个薄薄的、几乎看不见的光晕护罩。
那无形的“寂灭”法则枷锁在触碰到这层光晕时，竟然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凝滞！仿佛遇到了某种天生相克的力量！
同时，林琅那即将彻底崩碎的混沌核心深处，在那极致的毁灭压力下，一点微不可察的、全新的、更加深邃、更加包容的混沌原点，仿佛宇宙大爆炸之前的奇点，悄然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