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歌剧(2)(1/2)

罗丽看得眼睛发红,小声问:“那个王子怎么能这样啊?希尔薇好可怜……”

冰公主望着舞台,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

水王子瞥了她一眼,见她眉宇间拢着轻愁,终究没说什么,只是将桌上的清茶往她那边推了推。

颜爵的目光在落落与隔壁包厢的妖王之间转了一圈,忽然轻笑一声:“这出戏选得倒是巧妙,把人心剖开了给人看。”

王默没接话,只是盯着舞台上那个白色的身影。落落的歌声还在继续,时而低回如泣,时而尖锐如诉,将希尔薇从满怀期待到心碎绝望的过程唱得淋漓尽致。

包厢里的寂静被一阵轻微的纸张摩擦声打破,王默低头看了眼桌上的食盘,一块裹着淡粉奶油的草莓蛋糕正安静地躺在白瓷碟里,鲜红的草莓果肉嵌在奶油中,还沾着细碎的糖霜。

她想起罗丽刚才红着眼眶的模样,伸手将蛋糕推到罗丽面前:“这个给你,看你刚才看得那么投入,应该没顾上吃点心吧?”

罗丽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亮了起来,双手捧着白瓷碟,发间的花环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哇!是草莓蛋糕!”

“太谢谢你啦!” 罗丽迫不及待地拿起小叉子,叉起一块送进嘴里,甜丝丝的奶油混着草莓的酸甜在舌尖化开,她满足地眯起眼睛,“好好吃!太美了。”

王默看着她开心的模样,嘴角的笑意出现。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罗丽应该也很喜欢草莓。

而坐在对面的孙悟空,原本落在舞台上的目光不经意扫过这一幕,眼底却飞快地闪过一丝晦暗,像是想起了什么旧事,不过转瞬就被他掩饰过去,重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仿佛刚才的异样只是错觉。

就算删除了记忆,可是身体的某个地方依旧残留着感情。

就在这时,舞台上的幕布再次拉开,华丽的婚礼殿堂布景重新映入眼帘。

鎏金廊柱上的白色玫瑰依旧娇艳,可猩红地毯上的 “血迹” 却比之前更醒目 —— 希尔薇的悲剧,还在继续上演。

狐妖饰演的王子阿德里安再次登场,银蓝色天鹅绒礼服在灯光下泛着光泽,领口的蓝宝石胸针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

他走向圣坛时,眉眼间的俊朗里藏着几分不耐,面对希尔薇的哀求,眼神里的温柔瞬间褪成冰冷的漠然。

这场盛大的婚礼于他而言,不过是场冗长的束缚。

“阿德里安,为什么…… 我们不是说好要永远在一起吗?” 落落饰演的希尔薇捂着腹部,白色婚纱上的 “血迹” 顺着裙摆往下淌,歌声里满是破碎的哀求。

“永远?” 阿德里安嗤笑一声,开口道:“我的永远,从不是和你困在这座牢笼里。”

罗丽嘴里的蛋糕还没咽下去,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叉子都顿住了。

希尔薇的身体剧烈摇晃,她伸出手想抓住阿德里安的衣袖,却只抓到一片虚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未婚夫转身,银蓝色的礼服下摆扫过她的指尖,没有一丝留恋地朝着象征邻国大门的侧幕走去。

隔壁包厢,妖王白影正端着高脚杯,目光落在舞台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只是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

他的白发垂落在白色礼服的领口,银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连握着酒杯的手指都透着疏离,仿佛舞台上的悲欢离合,都与他隔着一层无法穿透的屏障。

突然,一阵急促的弦乐响起,十三个身穿深紫色贵族服饰的演员从两侧涌上舞台。

他们单膝跪地,双手交叠在胸前,对着阿德里安的背影高声哀求:“王子殿下!请您留下!王国不能没有您,希尔薇小姐也不能没有您!”

为首的老臣声音沙哑,带着哭腔:“您与希尔薇小姐的婚约是先王定下的,您若离开,不仅会失信于国民,还会引发两国战乱啊!求您三思!”

阿德里安脚步未停,只是回头瞥了他们一眼,眼神里满是不屑:“失信?战乱?与我的爱情相比,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他抬手挥开拦在身前的演员,语气决绝得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我要去找米蕾,只有她才配得上我!谁也别想阻拦我!”

说完,他大步走下舞台,留下十三个贵族演员跪在原地,绝望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

舞台上的追光依旧笼罩着希尔薇,她瘫倒在猩红地毯上,白色婚纱被 “鲜血” 浸染得斑驳,像雪地里绽开的绝望红梅。

她撑着手臂想抬头,腹部的 “剧痛” 却让她重新跌回地毯,指尖在绒毛上划出凌乱的痕迹。

紧接着,一道破碎的歌声从她喉间溢出,没有激昂的旋律,只有细碎的颤音,像被雨水打湿的琴弦在勉强发声:“我的爱…… 像燃尽的烛火,他走了,连余温都不肯留给我……”

她的歌声越来越轻,每一个字都裹着泪意,眼睫上挂着的 “泪珠” 顺着脸颊滑落,砸在地毯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原本围在她身边的十三个贵族大臣,此刻却退开半步,为首的老臣对着侍从高声吩咐:“快传御医!用最好的灵药!要是希尔薇小姐出事,整个王国都要乱套!”

侍从刚转身跑下舞台,老臣就举起拐杖,对着希尔薇的方向,突然唱起了尖锐的咏叹调 ,他的声音苍老却有力,带着指责的意味,与乐师们急促的弦乐交织在一起:“希尔薇啊希尔薇!你守着婚约整三年!为何留不住王子的心?”

旁边穿深紫色礼服的中年大臣立刻接腔,歌声里满是不耐,手指还在腰间的绶带上来回摩挲:“你学做甜点又看星象!却不懂他要的自由在何方!”

络腮胡大臣也跟着加入,声音粗哑得像砂纸摩擦:“公爵之女的骄傲放不下!让王子转身去找她!邻国公主笑哈哈!你却只能躺在这里哭花妆!”

十三个大臣围成半圈,没有一人伸手搀扶,反而用此起彼伏的歌声将希尔薇困在中央。

他们的唱腔各异,却都带着相同的苛责,像一把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希尔薇早已破碎的心。礼服上的金纹在灯光下闪着冷光,与希尔薇染血的婚纱形成刺眼的对比。

希尔薇的歌声猛地被打断,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睛里重新聚起泪水:“我…… 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 她想反驳,可声音细弱得像蚊蚋,刚出口就被大臣们的歌声吞没。

“努力?” 老臣的歌声陡然拔高,拐杖重重敲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你的努力留不住王子的脚步!王国的颜面都被你丢尽!”

中年大臣跟着唱道:“要是你能放下身段去挽留!王子怎会奔向邻国的温柔!”

希尔薇蜷缩起身体,双手紧紧捂着耳朵,可那些责骂的歌声还是像潮水般涌来,钻进她的耳朵,刺得她心脏阵阵抽痛。

她的歌声再次响起,这次却满是绝望的哀求,与大臣们的指责形成惨烈的对唱:“不是我…… 不是我不挽留…… 是他说…… 我的爱太沉重……”

舞台上,希尔薇的歌声彻底消散在寂静里,追光暗到极致的瞬间,王默攥着裙摆的手才缓缓松开,指腹触到布料上被捏出的褶皱,像摸到了过往那些未愈合的伤口。

她望着舞台上那团蜷缩的白色身影,面无表情, 这样的悲剧,她其实见过无数。

包厢里的灯光尚未完全亮起,舞台上的布景已悄然切换。

第二幕的帷幕缓缓拉开时,最先闯入视线的是城堡的剪影 : 灰黑色的塔楼在深蓝色天幕下矗立,尖顶刺破云层,窗棂里透出的烛火像濒死的萤火,忽明忽暗。乐师们的弦音变得低沉,像夜色里流淌的溪水,带着几分隐秘的不安。

希尔薇坐在城堡的梳妆台前,白色的纱布从腹部缠绕到腰间,裙摆上的 “血迹” 已被洗去,却留下浅褐色的痕迹,像干涸的泪痕。

她望着铜镜里苍白的自己,指尖轻轻抚过镜沿,忽然起身吹灭了烛火。

月光从窗外涌进来,给她的身影镀上一层冷白的光晕,她拎起早已备好的布包,脚步轻得像一片落叶,沿着旋转楼梯往下走 , 每一步都踩在地毯的绒毛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只有布包里的干粮偶尔碰撞,传出细碎的轻响。

城堡外的夜空格外明亮,那些由妖怪扮演的星星悬在天幕上,它们穿着缀满荧光粉的纱衣,裙摆随着微风轻轻飘动,周身泛着柔和的光芒。

忽然,一阵清冽的歌声从空中传来,是星星们在合唱,歌词凄美婉转,像在为希尔薇的逃亡伴奏:“月亮啊月亮,照她去远方,路漫漫兮,夜凉如水长……”

歌声里带着叹息,每一个音符都像落在希尔薇肩头的霜花。

她忍不住抬头望了望,星星们的脸藏在纱衣后,看不清表情,只有歌声顺着风飘下来,缠绕着她的脚步。她咬了咬唇,不再停留,转身钻进了身后的森林。

森林里的树木枝繁叶茂,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织成斑驳的光影。

希尔薇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跑着,树枝划过她的手臂,留下一道道浅浅的血痕,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拼命往前跑, 布包在她的腰间晃动,里面的水壶偶尔洒出几滴,落在枯叶上,很快就被吸收。

“嗷呜 ——” 一声狼嚎突然从身后传来,希尔薇的脚步顿了顿,回头望去,只见几只眼睛在黑暗里闪着绿光,是森林里的野兽追来了。

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跑得更快了,裙摆被树枝勾住也顾不上,用力一扯,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森林里格外清晰。

野兽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它们的喘息声像重锤一样砸在希尔薇的心上。

她慌不择路地往前跑,忽然脚下一空,身体猛地往下坠 ,希尔薇下意识地抓住身边的藤蔓,才发现自己站在了悬崖边上,下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只有风从谷底吹上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身后的野兽已经追到,它们龇着牙,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一步步逼近。

希尔薇紧紧攥着藤蔓,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她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又回头看了看逼近的野兽,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

“神明啊,求求你,救救我……” 她对着夜空哭喊,声音里满是绝望,“我只想找到阿德里安,问他一句为什么…… 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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