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发条转动,钟内密语(2/2)

他的右手不自觉地摸向手腕上的疤痕,指尖用力掐着那道早已愈合的伤口,像是要把它掐掉,“你……你从哪里找到的?这东西不是早就……”

“座钟的底座里,有个暗格。”

苏砚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心里的猜测愈发清晰,“是陈明藏的,他把保护派据点的线索藏在这里,就是不想让你发现。”

她顿了顿,故意加重语气,“他早就知道你和戴面具的人来往,也知道那些人想要徽章里的能量,对不对?”

陈怀安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只发出断断续续的气音。

他盯着纸条上的字,指节因为用力攥紧而泛白,手心甚至渗出了冷汗,滴在门框的木纹里。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突然转身,背对着苏砚,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陈明只是个孩子,他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这纸条……这纸条是别人塞进去的!”

苏砚没有拆穿他的谎言,因为此刻,红木座钟的钟摆突然开始缓缓摆动,发出“滴答、滴答”的清脆声响。

那声音本该是平稳的,却在某个瞬间,隐隐夹杂着一丝极轻的低语,像是有人贴着耳边说话,声音模糊得像隔了层雾,却能清晰听清几个字:

“别信……报信的人……”

苏砚猛地抬头,心脏骤然一紧。

那低语的音色带着一种熟悉的温和,是她小时候听母亲唱摇篮曲时的调子,是母亲在她生病时,轻声安慰她的语气!

她下意识地摸向领口的“影”字扣,指尖刚碰到铜扣,就感觉到一阵细微的发烫——

和上次触发能力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这不是幻觉。

是母亲的声音,是母亲在冥冥中提醒她。

钟摆还在“滴答”摆动,那低语却再也没有出现过,仿佛只是一场短暂的回响。

但苏砚知道,母亲的警告绝不会是空穴来风——

纸条上写的“报信的人”,很可能有问题,钟鼓楼的据点,或许不是保护派的藏身地,而是掠夺派设下的陷阱,等着她自投罗网。

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巷口的路灯亮起,昏黄的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陈怀安僵硬的背影上。

他还背对着苏砚,肩膀微微发抖,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砚小心翼翼地把牛皮纸折好,放进密封的证物袋里,和青铜碎片、铜钥匙放在一起——

这些都是陈明留下的线索,是他用生命守护的真相,而她必须带着这些线索,一步步揭开谜团,哪怕前方等着她的,是母亲警告过的陷阱。

“陈先生,”苏砚轻声开口,打破了店里的沉默,“陈明藏这张纸条,是想保护你,也想保护这枚徽章。你真的……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吗?”

陈怀安的背影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只是声音沙哑地说了一句:

“我……我明天再来。”

说完,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铁皮座钟,几乎是逃一般地冲出了砚知堂,店门在他身后“吱呀”一声关上,留下满店的槐花香,和钟摆“滴答”的声响,还有苏砚手里那袋沉甸甸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