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混沌初开：破碎法则与异界来客（2/2）
噗！
最后一只畸变体彻底崩解，化作一滩更大的污渍。
战斗结束，陈星云感到一阵强烈的精神疲惫，刚才的几次“意念之刺”消耗极大。但他顾不上休息，立刻“滑”到苏婉身边。苏婉的光团此刻已经稳定了许多，光芒虽然依旧微弱，但不再有涣散的迹象。她传递来一道混合着后怕、感激和努力平复的情绪波动。
“没事了，它们很依赖环境，找到节奏就好对付。”陈星云安慰道，同时警惕地环顾四周。刚才的战斗虽然短暂，但能量波动很可能引来其他东西。
果然，远处一些漂浮的碎块后面，似乎有更多影影绰绰的轮廓在蠕动，觊觎着这边。但或许是对陈星云瞬间解决三只畸变体有所忌惮，暂时没有立刻靠近。
陈星云知道此地不可久留。他示意苏婉跟着自己，两人开始尝试在这混沌的界域中“移动”。他们像两个笨拙的冲浪者，在狂暴混乱的魔力潮汐中，小心翼翼地寻找着那些相对平缓的“流”与“隙”，缓慢地朝着一个感觉上稍微“稳定”一些的方向——那里似乎有一片相对较大、彼此连接较紧密的浮空碎块群——漂移过去。
一路上，他们见识了更多新世界的“奇景”与恐怖：
一片区域下起了“雨”，但落下的不是水，而是闪烁着各色微光的、粘稠的魔法孢子，接触到的浮空碎石表面立刻长出快速蠕动、开合的真菌状器官；
一条宽阔的、由银白色液态金属构成的“河流”在离地数米的低空蜿蜒流淌，河中偶尔浮起巨大而精美的机械残骸，或是某种半机械半血肉的怪鱼骨架；
他们甚至远远看到了一次小规模的“空间坍缩”——一小片区域的光线突然向内扭曲、塌陷，形成一个短暂的微型黑洞，将附近几块较小的浮石和几只来不及逃走的、像是由碎玻璃和影子构成的怪物吸了进去，片刻后，那处空间又猛地“弹”开，喷吐出一些完全变了形的、闪烁着奇异光泽的物质碎片，那些碎片落地后，竟开始缓慢生长，形成新的、更怪异的微小景观。
这里没有白天黑夜，只有永恒变幻的光怪陆离。时间感也变得模糊。不知“移动”了多久，他们终于抵达了那片较大的浮空碎块群边缘。
这些碎块似乎曾是一个整体，断裂的截面还能勉强拼凑出原本的轮廓——那似乎是一座极其雄伟、风格混合了高精灵的优雅与某种黑暗哥特式狰狞的城堡要塞的一部分。巨大的拱门残骸、断裂的魔法塔、雕刻着复杂符文的墙垣，都在无声诉说着往昔的壮丽与如今支离破碎的惨状。
碎块之间，有粗大的、仿佛石质又似金属的天然“桥梁”相连，也有的是被某种巨大的、布满吸盘的暗紫色藤蔓强行缠绕捆绑在一起。一些相对完整的建筑内，隐约有活动的迹象，但散发出的气息同样混乱而危险。
陈星云和苏婉选择了一块相对偏僻、靠近边缘、有个半塌拱门可以作为临时遮蔽的碎块落下。脚踏实地（虽然这“地”也是倾斜的）的感觉，稍微带来了一丝虚假的安全感。
暂时脱离持续不断的魔力潮汐冲刷，两人都感到一阵虚脱。陈星云开始尝试更系统地检查自身状态。
他发现，原本清晰存在于意识中的技能符文树，此刻变得模糊不清，许多高阶技能甚至完全失去了感应，只有最基础的几个，如【虎击】、【龙爪】、【速度爆发】的“概念”还在，但发动方式需要彻底调整，必须结合对周围魔力潮汐的感知和利用，威力也大打折扣。以往依赖的装备属性加成，在这里似乎完全失效，只有武器和护甲最基础的物理形态还存在，附魔效果微乎其微。
好消息是，他那在现实战场觉醒的“真视之眼”雏形，在这里似乎变得更加活跃和清晰。当他集中精神凝视时，能看到空气中魔力潮汐更细致的“流谱”，能隐约察觉某些区域空间结构异常薄弱（可能是“不稳定空间”节点），甚至能看穿一些低级怪物的能量核心所在。
而苏婉的“资源共鸣”能力，在这个充满混乱能量和破碎物质的界域，似乎也有了新的变化。她传递来信息，表示她能模糊感觉到哪些碎块或残骸内部，蕴含着相对“稳定”或“可利用”的物质或能量反应，虽然效率比在现实世界低很多，且时常受到干扰。
“这里……一切都变了。”陈星云将自己的发现与苏婉交流，“旧的力量体系几乎崩溃，我们需要从头开始适应，建立新的生存和战斗方式。这个世界……不，这个‘混沌界域’，恐怕比原来的暗月世界危险十倍、百倍。”
苏婉的光团传递来坚定的情绪：“至少我们还‘存在’。至少，我们在一起。”
陈星云心中微暖。是的，存在，且在一起。这就是最初也是最重要的基石。
休息了片刻，恢复了一些精神，陈星云决定对这块临时落脚的碎块进行初步探索。苏婉留在相对安全的半塌拱门下，利用她的能力尝试感应附近是否有相对安全的水源或可食用的……东西（天知道这里什么能吃）。
陈星云则小心翼翼地踏入城堡残骸的内部。光线昏暗，只有外界变幻的混沌光芒透过裂缝和窗口投射进来，形成光怪陆离的斑块。空气（如果还有空气的概念）中弥漫着灰尘、霉菌和一种淡淡的、类似臭氧又混合了铁锈的怪异气味。
走廊歪斜，地板开裂，墙壁上原本华丽的壁画和挂毯只剩下烧焦的残片和难以辨认的污迹。偶尔能看到散落的盔甲和武器，但大多锈蚀严重或扭曲变形，轻轻一碰就化为齑粉。
他的“真视之眼”微微发热，提示着一些角落有微弱的能量残留，或者空间结构异常。他避开那些感觉危险的区域，循着一丝极其隐晦的、相对“有序”的能量痕迹，来到了一个似乎是小型礼拜堂的房间。
房间大半坍塌，但残存的一角，祭坛竟然还大致完好。祭坛由一种漆黑的石材打造，表面光滑，刻满了细密的、不属于任何已知暗月世界种族的符文。而在祭坛中央，供奉的不是神像，而是一块拳头大小、不断缓慢自转的、内部仿佛有星云漩涡在流动的深紫色水晶。
水晶散发着一种稳定而纯净的魔力波动，与外界狂暴的混沌潮汐格格不入，仿佛风暴眼中的一点宁静。陈星云的“真视之眼”清晰地看到，水晶周围的空间异常稳定，甚至微微驱散了附近的混沌光晕。
“秩序结晶”？“稳定锚点”？陈星云不知道它具体叫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这东西极其珍贵！很可能是这个混沌界域中，类似“安全区”、“资源点”甚至“技能书”一般的存在！
他强压激动，小心翼翼地上前。没有触发任何陷阱。当他伸手（意识凝聚的“手”）触摸到深紫色水晶的瞬间，一股清凉而浩瀚的信息流涌入他的意识：
“记录碎片：永恒战场——‘血蔷薇’要塞陷落之章。法则：局部空间稳定（微弱）。可用能源：低纯度混沌魔力（需提纯）。检测到适配精神体……基础规则解析中……可解锁：初级混沌视觉（增强对魔力潮汐流向感知）、基础念动塑形（利用潮汐微弱移动小型物体）……”
果然！这是“知识”！是适应这个新世界的“技能”或者说“规则权限”！
陈星云如饥似渴地吸收着这些信息，虽然只是最基础的部分，却让他对周围混沌环境的认知瞬间清晰了许多。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稳定性和对潮汐的适应性，随着信息的吸收而有了细微的提升。
他立刻将这水晶的存在和信息共享给苏婉。苏婉也来到礼拜堂，当她触摸水晶时，得到的信息略有不同，似乎更偏向于“物质感知与初步调和”，解锁了类似“混沌物质辨识（粗糙）”和“能量淤积点探测（初级）”的能力。
两人欣喜不已。这验证了他们的猜想：在这个规则崩坏又重塑的新世界，旧的技能和装备不再可靠，探索、发现并掌握这些散落在混沌各处的“规则碎片”或“秩序遗珍”，才是变强和生存的关键！这就像……开荒一个全新版本的游戏，一切从零开始，充满了未知的危险，也蕴含着前所未有的机遇！
就在他们初步吸收完水晶信息，感觉对这个世界的适应力明显增强，正商量着下一步是继续探索这座城堡残骸，还是尝试前往其他碎块时——
轰隆隆隆！！！
一阵远比之前任何动静都要剧烈的震动，猛然从他们所在的碎块深处传来！不是魔力潮汐的波动，更像是……某种巨大生物苏醒，或者庞大结构正在崩塌的声响！
紧接着，城堡残骸深处，传来了沉重无比的、仿佛金属摩擦岩石的脚步声，以及一声蕴含着古老暴怒与疯狂饥饿的、震得碎块簌簌掉落的低沉咆哮！
这破碎要塞的昔日主人，或者后来占据此地的恐怖存在……被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