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不是亲生的??(1/2)

时间,像一位蹒跚的老人,在焦灼与期盼中,终于挪到了楚悦父亲脱离危险,转回普通病房的这一天。

阳光似乎也格外眷顾这个历经磨难的家庭,慷慨地将金辉洒满病房,驱散了连日来弥漫在空气里的阴冷与压抑。

窗台上,不知是谁放了一小盆绿萝,嫩绿的叶片在光线下泛着生机勃勃的光泽。

楚悦父亲半靠在摇起的病床上,背后垫着柔软的枕头。

他的脸色依旧是一种不健康的蜡黄,眼窝深陷,脸颊消瘦得颧骨凸出,嘴唇干裂起皮,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有些费力而浅促。但与在icu时那种毫无生气的昏迷相比,此刻他眼中恢复的清明,已是上天最大的恩赐。

他的目光,像黏稠的蜜糖,久久地、贪婪地流连在正小心翼翼为他调整输液管速度的楚悦脸上,又缓缓移向坐在床尾矮凳上,正低头仔细削着苹果的妻子——她的动作有些笨拙,因为常年劳作和身体不便,手指并不十分灵巧,但那份专注与温柔,却仿佛在为世界上最珍贵的艺术品抛光。

当凌晨和季逸卿轻手轻脚推开病房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混合着脆弱与坚韧、悲伤与希望的画面。

“叔叔,阿姨,楚悦。”凌晨轻声打着招呼,将手里提着的、还冒着热气的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这是清安姐……呃,是宋医生帮着炖的鸽子汤,说对伤口愈合好。”

季逸卿则把一大袋新鲜水果和营养品放在角落,他今天显得格外安静,不像平时那样咋咋呼呼,只是看着楚悦父亲,咧了咧嘴,想笑,但那笑容却有些僵硬,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和心疼。

楚悦父亲缓缓转动眼珠,看向他们,干裂的嘴唇努力地扯动了一下,似乎想回应一个笑容,却显得有些吃力。

他抬起那只没有输液、布满老茧和深褐色老年斑的手,极其轻微地招了招,示意他们靠近。

“小悦……”他的声音极其沙哑、微弱,像秋风拂过干枯的落叶,“你去……帮爸爸打点热水来……要……烫一点的。”他刻意放缓语速,尽量让话语清晰。

楚悦不疑有他,放下手中的活儿,拎起墙角的红色热水壶,应道:“好,爸你等着,我马上回来。”她看了看凌晨和季逸卿,递过去一个“帮我照看一下”的眼神,便转身走出了病房,细心地带上了门,但并未完全关严,留下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和窗外隐约传来的城市噪音。

楚悦父亲的目光追随着女儿的背影直到门口消失,才缓缓收回来,重新落在凌晨和季逸卿身上。

那目光里,翻涌着太多复杂难言的情绪——有如释重负的感激,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但更多的,是一种沉甸甸的、几乎要将他自己压垮的忧虑,以及一种……仿佛下了某种重大决心的决绝。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动作牵动了胸口的伤处,让他眉头猛地蹙紧,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楚悦妈妈立刻放下苹果和刀,紧张地握住他另一只手。

他缓了几秒,才重新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加沙哑,也更加沉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深处艰难地挤压出来:

“凌晨,逸卿……”他念着他们的名字,眼神充满了长辈的慈和与一种近乎卑微的恳切,“这次……叔叔这条老命,是你们……是你们和医生,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这份恩情……叔叔,叔叔这辈子……怕是都还不清了……”

他的话语被哽咽打断,浑浊的泪水瞬间盈满了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顺着深刻如刀刻的皱纹蜿蜒而下,滴落在洁白的枕套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叔叔,您千万别这么说!” 凌晨急忙上前一步,弯下腰,声音放得极轻极柔,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我们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能看到您醒过来,能听到您说话,比什么都强。您一定要放宽心,好好养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看着老人脸上纵横的泪痕,自己的鼻尖也忍不住一阵发酸。

季逸卿也像是被那泪水烫到了一样,猛地挺直了脊背。

这个平时神经大条、仿佛永远不知愁滋味的少年,此刻眼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

他用力吞咽了一下,喉结剧烈地滚动,试图压下喉咙里的硬块,声音带着一种故作轻松、却明显变了调的急切:

“对啊楚叔!您可不能胡思乱想!医生都说了,您恢复得特别好!骨头会长好的,内伤也在愈合!您得往好处想!您还得看着楚悦考上最好的大学,看着她穿婚纱,等着抱外孙呢!好日子还在后头!”他越说越快,仿佛要用这些充满希望的未来图景,强行驱散弥漫在空气中的悲伤。

楚悦父亲听着他们真挚的劝慰,泪水流得更凶了。

他摇了摇头,那动作缓慢而沉重,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他示意他们再坐近些,直到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每一丝痛苦与担忧。

“有些话……憋在叔叔心里……大半辈子了……”他喘息着,声音低沉得如同梦呓,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这次……鬼门关上晃了这一圈……我算是明白了……不说出来……我怕……怕哪天两眼一闭,就……就没机会了……也对不起……对不起她们娘俩……”

他停顿了更长的时间,似乎在积蓄力气,也像是在与内心某种巨大的痛苦搏斗。

终于,他再次开口,抛出了一个让凌晨和季逸卿心脏骤然紧缩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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