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少爷没死,少爷真没死!(2/2)

远处传来马蹄声。

江镇抬头,看见三匹黑马从山道上冲下来。

为首的男人穿着银灰锦袍,面容与他有七分相似,是大哥史蒂夫。

他身后跟着穿墨绿披风的安杰斯公爵,和抱着臂冷笑的二哥查理。

史蒂夫翻身下马,跑过来时带起一阵风。

他伸手要抱江镇,又顿在半空,指尖微微发抖:“你...你真的醒了?”

江镇点头。

史蒂夫突然用力把他搂进怀里,他闻到大哥身上熟悉的雪松香气——那是史蒂夫每次从边境回来,都会送他的雪松木雕的味道。

“谢天谢地。”史蒂夫的声音闷在他颈窝,“我昨天守了你半夜,你手冷得像冰...我以为...”

“够了。”安杰斯公爵的声音像冰锥扎进来。

史蒂夫立刻松开手,退后半步。

公爵勒住马缰,金马刺在阳光下闪着冷光:“醒了就好。”

江镇望着父亲。

前世他从未有过父亲,此刻却盯着那张和自己有三分相似的脸,喉咙发紧:“父亲,我...我现在不傻了。”

查理突然笑出声。

他穿着绣金线的白衬衫,袖口沾着酒渍:“不傻?

你昨天还把马桶当汤碗,现在倒会说胡话了。“

“查理。”史蒂夫皱眉。

安杰斯公爵扫了眼地上的阿里扎和老福耶,眉峰微挑:“这两个下仆,你打算留着?”

“是。”江镇攥紧衣角,“他们照顾我十年,不该被赶。”

公爵没说话,只是用马鞭尖挑起老福耶的袖口。

褪色的粗布下,露出老人腕间一道淡红的疤——那是去年冬天,老福耶为他挡了失控的马车留下的。

“随你。”公爵甩下马鞭,“该回庄园了。”

他掉转马头时,披风扫过江镇的脸。

江镇望着父亲挺直的脊背,突然想起前世自己跪在雪地求一个马贼别杀母亲时,那马贼也是这样的背影——冷漠,像块淬过冰的铁。

“走啊,傻子。”查理拍了拍他肩膀,力道重得几乎让他踉跄,“难不成还想在山路上过夜?”

史蒂夫悄悄捏了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让他想起小时候发烧时,大哥用温水给他擦手的感觉。

江镇跟着众人往回走,阿里扎和老福耶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他能感觉到臀部的花苞还在发烫,像团小火苗,烧得他后颈发疼。

路过玫瑰园时,安杰斯公爵突然停住:“弗朗西斯,明日跟我去教堂。”

“是。”江镇低头应了。

公爵的马蹄声远去后,查理突然凑近他耳边:“我劝你别得意。”他身上的酒气熏得江镇皱眉,“父亲最讨厌麻烦,你要是再搞出什么‘不傻了’的戏码...”

他没说完,吹着口哨走了。

史蒂夫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我让人把你房间的暖炉烧上。”

江镇站在原地,看大哥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风卷起几片梧桐叶,落在他脚边。

他摸了摸后腰的花苞,突然觉得那不是花,是根刺,扎得他心口发疼——原来这世界的善意,从来不是平白无故的。

他望着庄园高处父亲的书房,窗棂后有个模糊的影子。

那影子站了片刻,拉上了窗帘。

江镇笑了。

他想起老道葡萄说的最后一句话:“这《莲花宝鉴》修到最后,能渡人,也能渡己。”此刻他摸着发烫的花苞,突然明白——他要渡的,从来不是什么神功。

是这具身体里,那个第一次为两个人的安危慌了神的自己。

而明天,当他站在父亲面前时,他会让那个冷漠的男人,看清这朵刚刚绽放的莲花。

以及,莲花下藏着的,不再是前世的恶。

是,他的骨血里,新长出的,叫做“希望”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