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美女求我当女仆,我不干!(2/2)
风卷着血腥气灌进窗来,他突然想起海伦临走时的眼神——那里面的怨恨,比齐格的血契更烫,更锋利。
云层里的风卷着腥气灌进齐格的道袍,他喉间突然泛起甜腻的铁锈味——那是本命圣器被夺的征兆。
“不可能!”他掐诀的手指微微发抖,胸口那枚嵌着蛇眼石的徽章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灰白。
三日前他用这枚圣器在海伦的血契上烙下第七道锁,本以为能将那魔女的守护兽永远困在深渊,可此刻蛇眼石里翻涌的黑雾突然断了线,像被利刃生生斩断。
下方传来震耳欲聋的嘶鸣。
齐格低头,正看见那道遮天蔽日的金鳞在港口上空翻卷。
金色巨蟒的头颅足有三层楼高,鳞片间渗出的血珠砸在石板上,竟在青石板上灼出焦黑的坑——这是它强行冲破血契封印的代价。
“斗神学院的老东西。”巨蟒的声音像山洪撞碎山石,震得齐格耳鼓生疼,“你锁得住魔女的魂,锁不住我这把护主的刀。”它尾尖一摆,扫飞了半座钟楼,“今日撤兵,是因我家小姐要亲自动手。
但若你再敢碰她一根汗毛——“金蟒的蛇信子扫过齐格的鼻尖,带起的风掀翻了他的道冠,”我便拆了你的斗神塔,生吞你的丹元。“
齐格的后背浸满冷汗。
他强撑着挥出一道紫芒,却见金蟒只是轻轻一晃,那道攻击便如泥牛入海。
直到巨蟒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海平线,他才踉跄着扶住云头,望着下方逐渐恢复平静的港口——血污未干的石板被潮水漫过,碎旗与断剑在浪里沉浮,像极了他此刻七零八落的计划。
“院长!”下方传来学徒的惊呼,“港口守军说群蟒突然退了!”
齐格扯过道冠扣在头上,指尖在袖中掐出深深的月牙印。
他望着海天交界线那点金光,喉间溢出低笑:“退得好,退得妙......”尾音却突然发颤,“但你以为没了血契,那小丫头就能翻出我的手掌心?”他猛地咬破舌尖,血珠溅在蛇眼石上,“等我拿到《莲花宝鉴》的残卷......”话音未落,云层突然剧烈震动,他踉跄着抓住云头,望着东方渐白的天色,眼里闪过狠戾,“江镇,你最好别让我等太久。”
江镇推开门时,密室里的炭炉正“噼啪”作响。
阿里扎蹲在火边擦剑,见他进来立刻起身,剑穗上的铜铃撞出细碎的响:“三少爷,药汤温在陶壶里,我这就——”
“不用。”江镇摆摆手,靴跟磕在青石板上,声音比往常沉了几分。
他盯着墙上晃动的烛影,突然开口:“刚才在后巷,你说海伦小姐走的时候,手里攥着什么?”
阿里扎擦剑的手顿了顿。
他记得那道紫色身影从偏厅冲出来时,袖角扫过他的肩,掌心里确实攥着团东西——老福耶的绢帕,帕角的绣花被血浸透了。“像是块旧帕子。”他如实说,“三少爷,您......”
“我没事。”江镇扯松领口,在木凳上坐下。
炭炉的热气裹着药香漫上来,却焐不暖他心口那片凉。
他想起海伦蹲在地上捡瓷片的模样,想起她最后说“自己种恶果”时的眼神——像极了前世他在刑场上见过的死囚,明明还活着,魂却先一步堕入了地狱。
“阿里扎。”他突然伸手按住少年的肩膀,“如果有一天,我做的善事反而伤了人......”他喉结动了动,“是不是说明我根本不懂什么是善?”
阿里扎抬头,看见三少爷的眼尾泛着红,像被风吹了太久。
他想起昨日在后巷,江镇为救海伦硬接了三柄淬毒短刃;想起地牢里,江镇用锁链勒住自己的手腕,只为替海伦挡那道灼魂咒。“三少爷的善,是替人挡刀时的血。”他说,把擦好的剑轻轻放在案上,“是老福耶临终前攥着您的手说‘照见自己,也照见别人’。”他指腹蹭过剑鞘上的莲花纹,“要是连您都不懂善,这世道就没好人了。”
江镇望着案上的剑,突然笑了。
他摸出怀里的短刀,和阿里扎的剑并排放着,刀身上还沾着暗卫的血,在烛火下泛着乌青。“你说得对。”他伸手拨了拨炭炉,火星子“噗”地窜起来,“明天卯时去斗神学院后巷......我得先替她把齐格的毒刺拔了。”
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咚——”敲过五更。
江镇起身推开窗,海风吹进来,带着咸湿的腥气。
他望着港口方向,那里的灯火已经稀疏,只剩几点火光在码头上晃动——像是两个人影,一个穿着锁子甲,一个披着镶银边的斗篷,正靠在桅杆旁说话。
“那是......”阿里扎凑过来,“好像是二少爷和诺顿统领?”
江镇眯起眼。
查理的斗篷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抬手拍了拍诺顿的肩,动作粗鲁却带着点熟稔。
诺顿仰头灌了口酒,酒液顺着下巴往下淌,在月光下泛着银亮。
两人的声音被风撕碎,只隐约听见“下次”、“酒坛”之类的词。
“二少爷什么时候和城主府的人这么熟了?”阿里扎嘟囔。
江镇没说话。
他望着那两个影子,突然想起昨日在演武场,查理用剑尖挑开他的衣领,骂他“装什么善人大师”,可剑尖停在他心口三寸,始终没往下压。
此刻码头上的查理,背影竟比往日柔和了些,像被月光泡软了棱角。
“睡吧。”他放下窗棂,转身时瞥见案上的绢帕——不知何时从怀里滑出来的,帕角的少女轮廓在烛火里微微发亮,“明天还有硬仗要打。”
阿里扎应了声,吹灭烛火。
黑暗里,江镇摸着短刀的刀柄,听着自己的心跳声,突然想起海伦离开时那句“自己种恶果”。
他闭了闭眼,轻声道:“我陪你种。”
港口的风卷着潮汐声灌进船舱,查理把最后半坛酒塞进诺顿怀里,锁子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说好了,等这趟差事完......”
“知道。”诺顿抹了把嘴,酒气混着海风扑过来,“醉仙楼的十年陈,我可藏了三坛。”他抬头时,月光正好落在两人交握的拳头上——那是当年在北境战场,用刀背刻在彼此手背的狼头印记,早已和皮肤长在了一起。
查理拍了拍他的肩,转身走向停在岸边的马车。
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里,诺顿望着他的背影,摸了摸怀里的酒坛,又摸了摸手背上的狼头,轻声道:“这次,说什么也不让你再替我挡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