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天刀无悔,血落深渊(1/2)

江镇的后背撞在湿滑的岩石上时,雪姬的冰盾已经碎成冰晶。

他仰头的瞬间,天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那道狭窄的裂隙里,老福耶和杜洪的身影还在坠落。

老福耶的道袍被风扯得猎猎作响,原本梳理整齐的白发散成乱麻,却仍勉力抬头望向裂隙方向。

他嘴角挂着血珠,每一颗坠落时都拉出细小的红线,可那笑意却比洞外的月光还亮。

江镇看见他的唇在动,口型分明是“走”,可那声音被风声撕碎,只余下破碎的气音撞进他耳朵。

“老福耶!”江镇踉跄着扑向岩壁,指甲在湿滑的石面上刮出刺耳鸣响。

他怀里的青瓢兽缩成毛团,尾巴尖都在发抖。

上方突然传来骨裂般的脆响,杜洪的龙尾缠上老福耶腰际,青灰色的鳞甲擦过老人脖颈,在皮肤上犁出深可见骨的血痕。

“三少爷......”老福耶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像是用最后一口元气灌进江镇识海。

他的手掌按在杜洪心口的泥甲上,金光从指缝渗出,将那层土黄色的鳞甲灼出青烟,“《莲花宝鉴》...渡的是...渡的是...”

话音戛然而止。

杜洪的龙爪穿透老福耶后背,指尖还滴着被金光灼烧后的焦黑黏液。

老人的身体在半空晃了晃,像片被风卷走的枯叶,却在最后一刻用尽所有力气,将掌心的金光按进杜洪心口——那是江镇曾见过的,老福耶在暴雨夜为他疗伤时用的渡气印。

“不——!”江镇的嘶吼撞在闭合的洞壁上,震得头顶石屑簌簌落下。

他跪坐在地,看着那线天光彻底消失,黑暗瞬间笼罩整个洞穴。

怀里的玉牌烫得惊人,隔着两层衣襟都能灼出红印,《莲花宝鉴》的经文突然如活物般在识海翻涌,却压不住心底那团灼烧的痛。

“灯。”雪姬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火莲灯的幽光骤然亮起,杜斯的虚影浮在灯芯上方,淡红色的衣摆被灯焰映得发亮。

他望着洞顶闭合的石缝,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摆,灯焰随着他的动作忽明忽暗:“那老东西...他锁了杜洪的气脉。”

“能救吗?”江镇突然抓住杜斯的手腕。

他的指甲几乎掐进灯灵虚幻的身体里,“用你的火莲,用《莲花宝鉴》的术法——”

“救不了。”杜斯别开眼,灯焰“噼啪”爆响,溅出几点火星,“杜洪是幽冥龙假扮的,本体在深渊底。

老福耶锁了他的气脉,反而会被拖下去......“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是呢喃,”就算现在冲回去,也不过是多赔一条命。“

江镇的手慢慢松开。

他盯着火莲灯里的虚影,突然想起前日在偏殿,老福耶蹲在廊下给青瓢兽喂蜜饯的模样。

老人的手指因为常年抄经而泛着青白色,指甲缝里总沾着檀香灰,却偏要把蜜饯擦得干干净净才塞进毛团嘴里。

那时他还嫌老福耶啰嗦,现在那些啰嗦的话却像针,根根扎进喉咙里。

“你早知道?”他突然掐住杜斯的脖子,将灯灵按在岩壁上。

火莲灯砸在地上,暖黄的光晕在两人脚下流淌,“你早知道杜洪不是康斯坦丁,早知道老福耶会死——”

“我只是灯灵!”杜斯的虚影被捏得扭曲变形,声音带着破音,“我连实体都没有!

你以为我不想救?

可那是幽冥龙啊!

就算把火莲烧尽,也不过是让他多疼两息!“

最后一个字消散的瞬间,江镇的手松了。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阿里扎身上。

随从的手掌重重按在他肩头上,带着体温的力道让他终于找回几分真实感。

青瓢兽从他怀里钻出来,用湿润的鼻尖蹭他手背,毛团上还沾着老福耶的血,已经凝成暗红的痂。

“三少爷。”阿里扎的声音哑得厉害,“老福耶...他最后看的是你。”

江镇猛地转头。

随从的眼睛里泛着水光,却咬着牙没让眼泪掉下来。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阿里扎时,这小子才十四岁,被安杰斯公爵的狗追得满院子跑,是老福耶用扫帚赶开恶犬,又端来热姜茶给他暖胃。

那时老福耶说:“咱们做下人的,护好主子便是大善。”

现在老福耶用命护了他。

洞顶突然传来闷响,像是有巨石砸在闭合的石缝上。

江镇的玉牌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他掀开衣襟,看见玉牌上的莲花纹路正泛着血光,和老福耶最后按在杜洪心口的金光一模一样。

识海里的恶念突然躁动起来,像困在笼中的野兽,抓挠着他的理智。

“三少爷。”杜斯的声音突然轻了。

灯灵蹲在地上,正用指尖拨弄火莲灯里的灯芯,“杜洪坠下去时...掉了东西。”

江镇低头。

火莲灯的光晕里,杜斯的掌心躺着半块染血的绢布,边角绣着已经模糊的龙纹。

还有枚漆黑的鳞片,表面浮着暗蓝色的魔纹,在灯焰下泛着冷光。

最后是个羊脂玉瓶,里面装着半瓶幽绿色的液体,正“咕嘟咕嘟”冒着泡,像是有生命。

他伸手去碰那玉瓶,指尖刚触到瓶身,里面的液体突然剧烈翻滚,在瓶壁上撞出“咚咚”的声响。

玉牌的温度瞬间飙升,江镇倒抽一口冷气,却见玉牌上的莲花纹路突然活了,顺着他的皮肤爬上手腕,在接触到玉瓶的瞬间,那幽绿液体猛地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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