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冰火两重天,谁是棋中人?(1/2)
江镇的手掌被杜德攥得生疼,那只布满老茧的手像铁钳,完全不似将死之人的力道。
他能感觉到杜德胸甲下的血正顺着指缝往自己手背淌,温热的,带着铁锈味,混着雪水渗进袖口,冰得他脊梁发颤。
“三少爷。”杜德的喉结动了动,血沫沾在灰白的胡茬上,“您看那些小子——”他吃力地偏过头,江镇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三百步外,三千莲花军的黑甲在雪地里翻涌。
他们本是被留在后方做预备队的城防军,此刻却全都卸了负重,腰间别着引火折子,靴底绑着冰爪。
最前排的旗手举着裂成三半的圣凯因家旗,旗杆上还插着半支兽人的投枪,可那抹猩红在硝烟里猎猎作响,比任何时候都鲜活。
“昨夜校场,他们跪了整宿。”杜德的声音像砂纸擦过石片,“说要给老队长报仇,说要让兽人知道...圣凯因的兵,死也要站着死。”他突然剧烈咳嗽,江镇忙托住他后颈,却见他眼底燃着簇小火,“您说要撤军那会儿,我听见他们喊‘愿与将军共死’——那声儿,比擂鼓还响。”
江镇的耳膜嗡地一震。
他这才注意到,喊杀声里混着此起彼伏的嘶吼,像浪潮般涌过来:“不退!”“杀穿兽营!”“给老队长祭旗!”
有个脸上还带着奶膘的小兵撞进他视线。
那是上个月在伙房偷摸烤红薯被他抓包的小子,此刻脸上的冻疮裂了,血珠子顺着下巴滴在护心镜上,却举着染血的短刀喊:“三少爷!
我娘说...说我要是当逃兵,她就不认我!“
另一个左胳膊缠着绷带的老兵瘸着腿冲上来,刀鞘重重磕在地上:“当年老队长带我们守青石关,被围七天七夜没粮,他说‘圣凯因的兵,骨头比铁硬’——您忘了?”
江镇的喉咙像塞了团烧红的炭。
他想起三天前巡视营地时,这些人蹲在篝火边补铠甲,有人悄悄说“要是能给杜将军当刀使就好了”,有人摸着腰间的圣凯因家徽说“我阿爷是老队长的亲兵,他说...说我们这种贱命,能死在圣凯因旗下,值”。
“三少爷!”杜德突然用额头撞了撞他肩膀,像二十年前老队长训他时那样,“您当他们是棋子?
错了。
他们是要活成刀——砍在兽人身上,刻在史书里的刀。“
江镇低头,看见杜德胸甲上的咒文。
那是三年前为救他中了巫毒,留下的青紫色纹路,此刻正随着心跳诡异地蠕动。
他想起杜德总说“咒文越疼,说明老子还活着”,可现在那纹路淡得几乎要看不清了。
“好。”江镇吸了吸鼻子,把杜德轻轻放在雪地上,解下自己的披风给他盖上,“老子信你。
但你要是敢死——“他扯出腰间的玉牌拍在杜德手心,”等打完仗,老子拿这玩意儿去阴曹地府砸你棺材板。“
杜德笑了,刀疤抖得像条活过来的蜈蚣:“得嘞...您先顾好前边儿——”他突然剧烈抽搐,手指死死抠进雪里,“哈姆雷那老匹夫要到了!”
话音未落,大地传来闷雷般的震动。
江镇翻身跃上战马,远远便看见地平线腾起遮天蔽日的黄尘。
十万兽人联军的战旗在风里猎猎作响,黄金比蒙的巨角闪着寒光,最前头的哈姆雷骑在暴龙兽上,铠甲上的血纹在雪地里格外刺眼。
“放箭!”江镇的亲兵队长刚喊出声,便被哈姆雷的狂笑压了下去。
那声音像破锣,震得人耳朵生疼:“小崽子们还想玩诱敌?
老子早看穿你们那点把戏——“他举起镶满兽牙的权杖,”给我轰!
把圣凯因的耗子洞炸成渣!“
三枚赤红色的圣器炮弹拖着尾焰划破天空。
江镇望着那三道火光,突然想起波特昨晚在沙盘前的冷笑:“兽人总以为圣器炮是杀器,却不知...也是钥匙。”
第一发炮弹砸在营地左角,炸起的雪雾里,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第二发落在中军帐,碎石飞溅间,整座山包竟像被抽了筋骨似的往下沉。
第三发刚触到右营的鹿砦,只听“轰”的一声闷响,方圆三里的地面骤然塌陷,十万兽人连同他们的战车、投石机,全掉进了个深达五丈的凹地!
“怎么可能?!”哈姆雷的暴龙兽前爪悬在凹地边缘,溅起的雪块打在他脸上。
他看见最前排的狼骑兵被后面的犀牛阵推着往下滚,战马的嘶鸣、士兵的惨叫混作一团,凹地四壁的冰锥像利刃般刺进人群,鲜血顺着冰面往下淌,把雪地染成诡异的粉红。
“大人!
地底下有机关!“列多的狐尾炸成毛球,他扒着暴龙兽的鳞片探头往下看,”是...是用星陨石粉混合冰魄草做的地基!
圣器炮的高温一激,冰魄草就化了,星陨石粉遇热膨胀——“
“闭嘴!”哈姆雷挥拳砸在列多脸上,狐族参谋当场被甩进凹地。
他抓过传令兵的号角,吼得脖颈青筋暴起:“重甲兵填坑!
轻骑兵绕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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