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三千对十万,赌上一切的陷阱战!(1/2)
波特的狐毛斗篷在雪地里扫出两道浅痕,他刚回到自己的帐篷,手指还未碰到火盆,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是冰碴?
不对。
他猛地转身,帐门掀开的瞬间,雪粒裹着杜德的声音灌进来:“参谋长留步。”
杜德站在雪地里,斗篷下摆结着冰棱,青铜牌在喉结处晃出冷光。
波特的手按在腰间短刀上——这是他当斥候时养成的习惯,可对上杜德的眼睛,那股子警惕却像被雪水浇灭的火星。
第二旅团指挥官的眼神太静了,静得像晨雾峡底的深潭,潭底却沉着淬过毒的刀。
“杜将军这是?”波特扯了扯斗篷,雪粒顺着帽檐掉进脖子,“深夜造访,可是要解释那些多出来的地道?”
杜德没接话,直接掀开帐帘钻进来。
篝火“噼啪”炸开一粒火星,映得他脸上刀疤泛红。
他从怀里掏出一卷羊皮地图,“啪”地拍在案上:“参谋长看过晨雾峡的地形吗?”
波特低头,地图上用朱砂标着密密麻麻的红点——都是他白天没注意到的工事。“昨天您说只有三千残兵,”他的指甲掐进掌心,“可这些地道能藏至少五千人,还有炮车......”
“三千是明面上的。”杜德从怀里摸出个陶瓶,倒出两粒黑药丸吞下去,喉结滚动时,波特看见他脖颈处爬着青紫色的咒文,“安杰斯元帅三天前下了密令,说第二旅团是诱饵。”
波特的呼吸顿住了。
他当然知道诱饵意味着什么——当十万兽人主力压过来时,他们会是被最先碾碎的棋子。
可杜德接下来的话更让他血液凝固:“但元帅没说,诱饵里藏着炸药。”
他的手指划过地图上的晨雾峡:“这里是兽人的必经之路,两侧山壁有冰缝,我让人挖了十个暗堡,每个堡里藏三门雷霆炮。
等兽人大军挤进峡谷,炮口对准他们的后队——“杜德的拇指重重按在”后队“二字上,”炸断退路,前面用冰墙封死,十万兽人就成了瓮里的冬虫。“
“您疯了?”波特猛地站起来,案上的茶盏被碰得乱晃,“三千人守十个暗堡?
兽人前锋有两万骑兵,冲过来连半柱香都用不了!“
“所以需要时间差。”杜德摸出块染血的密信,正是波特白天瞥见的那封,“江三少爷的援军会在今夜子时抵达,他的莲花军擅长夜战。
等兽人被拖进峡谷,他从东侧山梁俯冲,我们从暗堡里往外打——“他突然笑了,刀疤跟着扯动,”您以为我让士兵挖地道是为了逃跑?
不,是为了把炮车推进冰缝。
那些铁镐声,是在给兽人敲丧钟。“
波特的手慢慢松开短刀。
他想起白天校场里那些士兵,他们搬运炮车时呼吸很齐,像训练有素的老兵,根本不是“残兵”。
原来杜德早就在扩编,从溃退的散兵里挑精锐,用圣凯因家的私银养着——这是掉脑袋的罪名,可杜德的眼神里没有惧意,只有烧得发烫的光。
“您就不怕元帅查?”波特的声音发涩。
“安杰斯的咒文已经爬到心脏了。”杜德掀开斗篷,露出胸膛上青黑的纹路,“他给我下了’血契‘,要是任务失败,我会被咒力撕成碎片。
可您知道吗?“他凑近波特,呼吸里带着铁锈味,”老队长死的时候,我答应过他,要护着活着的人。
江三少爷是圣凯因最后的火种,我这条命,换他活着,值。“
帐外突然传来马蹄声。
波特掀开帐帘,看见传令兵牵着汗血马冲进营地,马背上的信筒还滴着血。“江将军急召!”传令兵甩下信,又拍马冲了出去。
江镇的帐篷里,烛火被风刮得乱晃。
他捏着前线战报的手在抖,羊皮纸边缘被指甲戳出几个洞。“兽人前锋已经过了青崖口?”他转头问站在阴影里的剔骨,“杜德的营地在晨雾峡北口,要是兽人绕后......”
“主子,不可冲动。”剔骨按住他要抓虎符的手,“元帅说过,第二旅团是诱饵,您若现在突围......”
“去他的诱饵!”江镇摔了茶盏,瓷片溅到剔骨脚边,“杜德跟了我五年,他的刀伤我都数得清。
上次在落日原,他为了护我挡下三箭,现在让我看着他送死?“他抓起披风就往外走,”传令下去,让莲花军准备,半个时辰后突围!“
晨雾峡的风突然变了方向。
杜德站在最高的了望塔上,望着东方天际泛起的鱼肚白——那不是天光,是兽人的火把。
他摸了摸心口的青铜牌,老队长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小杜,打仗要给兄弟们留退路。”可这次他留的退路,是给三千士兵的逃生地道,是给江镇的伏兵山梁,唯独没给自己留。
“将军!”哨兵的声音带着颤,“兽人大军到了,前锋两万骑兵,后队跟着八万步卒,漫山遍野都是!”
杜德扯下腰间的青铜铃铛,用力摇响。“咚——”钟声撞碎雪雾,校场里的三千士兵突然动了。
他们没有拿武器,反而扛起铁锹冲向营墙——那是波特白天见过的“残兵”,此刻动作整齐得像训练了十年的铁军,转眼间就在营外挖出五道冰壕,壕底埋着淬毒的铁蒺藜。
“文职官眷进地道!”阿里扎的声音从营地东侧传来,他踢开雪堆,露出半扇隐蔽的木门,“杜将军早让人挖了逃生路,通往后山的密道!”原本四散奔逃的文书们愣了一下,接着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涌过去。
波特站在人群里,看着阿里扎给每个逃进去的人塞干饼,突然想起杜德说的“诱饵里的炸药”——原来炸药是兽人,而他们这些“诱饵”,早被杜德藏进了安全的壳里。
兽人的喊杀声近了。
杜德解下斗篷,露出里面的黑甲,甲片上绣着半开的莲花——那是江镇的私军标记。
他抽出腰间的斩马刀,刀锋在雪地里划出火星:“列阵!”
三千士兵瞬间安静下来。
他们的呼吸像商量好的,同时沉进胸腔;他们的刀尖,同时指向峡谷口。
雪粒打在甲片上,发出细密的“沙沙”声,却盖不过逐渐清晰的马蹄轰鸣。
“将军!”了望塔上的哨兵突然喊,“东侧山梁有火把!
是莲花军——江三少爷到了!“
杜德转头。
雪幕里,黑甲骑兵如潮水般涌来,为首的青年披着猩红大氅,腰间的玉牌在火光里泛着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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