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赌上性命的第五战(1/2)

神殿穹顶的晨雾被风卷散时,江镇靴底的马刺正磕在青石板上,发出细碎的脆响。

他能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殿堂里格外清晰——九位教父的目光像九柄悬着的剑,而最沉的那柄,正压在教皇萨马九世金冠下的眉骨间。

“江执事?”教皇的声音比晨雾更冷,尾音轻轻挑起,像根细针挑开他紧绷的神经。

江镇抬眼时,正撞进那对深褐色的瞳孔里,那里没有半分圣主的慈悲,只有猎人盯着猎物时的锐利。

他突然想起暗殿卷宗里的记载:萨马九世登基那日,亲手拧断了上一任枢机主教的脖颈,只因为那人说“新任教皇的金冠该用白银”。

“回教皇陛下。”江镇往前走了半步,披风下摆扫过桌角,带起一阵风,将烛火吹得摇晃。

他能感觉到十字架在锁骨下灼烧,那是入教时萨马亲手挂上去的,当时老人说“这是神与你的契约”,现在想来,倒更像根套在脖子上的绞索。“晚辈虽不才,却知’江镇神‘护持善人的传闻。

若能以第五战为引,或许......“

“或许什么?”拜鲁突然插话,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这个总把密探守则背得滚瓜烂熟的男人,此刻指尖正抵着桌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江镇曾在暗殿见过他审讯叛徒的手段,那些指节按在犯人肋骨上时,也是这样的力度。

“或许能请动那位。”江镇咽了口唾沫,喉结擦过十字架的边缘,疼得他眼眶发酸。

他想起三日前在马厩里,老福耶把还愿纸塞进他手里时说的话:“三十张啊,足够让圣教的秃鹫们红了眼。”此刻那些秃鹫正围在他四周,喙尖滴着涎水。

长桌尽头传来玛斯粗重的呼吸声。

斗神的手掌在桌下攥成拳,指节抵着江镇的膝盖,一下下轻叩——这是他们在斗神学院时的暗号:“冷静,有我在”。

可江镇能感觉到那掌心的汗,比自己的更烫。

“好个‘或许’。”萨马九世突然笑了,金冠上的钻石跟着晃动,在江镇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他抬手时,腕间的翡翠念珠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第五战关乎圣教与龙族的百年和约,若你请不动那位......”他的拇指碾过念珠上最大的那颗翡翠,“便用你的命来赔,如何?”

殿内的温度骤降。

红袍教父的茶盏“当啷”一声落在桌上,茶水溅在绣着圣徽的桌布上,晕开深色的污渍。

玛斯的拳头重重砸在桌上,震得烛台摇晃:“陛下!

江执事不过是......“

“退下。”拜鲁的声音像块冰,精准地砸进玛斯的话里。

他不知何时绕到了斗神身后,指尖搭在玛斯肩甲的扣环上——那是斗神铠甲最脆弱的地方,只要轻轻一挑,整片肩甲就会崩落。

玛斯脖颈的青筋暴起,却终究没敢动,只转头看向江镇,眼底翻涌着火山般的焦灼。

江镇突然想起初到圣凯因时,老道葡萄往他怀里塞旧匣的场景。

那匣子的樟木香至今还留在记忆里,匣底那张泛黄的纸被他贴身藏了十年,此刻正隔着内衣贴着心口:“善功自有天知,莫惧龙焰焚身。”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听见自己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晚辈愿立军令状。

若七日之内请不动’江镇神‘,甘愿以命抵罪。“

萨马九世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盯着江镇的眼睛看了三息,突然抬手击掌。

殿门应声而开,晨雾涌进来,裹着露水压得人喘不过气。“七日。”教皇的声音被风撕碎,“第七日辰时,龙岛见。”

玛斯在殿外抓住江镇的手腕时,指力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你疯了?”斗神的声音在发抖,“龙族的龙息能熔金化铁,你拿什么请神?

拿三十张还愿纸?

还是拿你这条命?“

江镇任由他拽着往前走,目光落在自己交叠的双手上——掌心全是冷汗,把十字架的银链浸得发滑。

他能听见玛斯急促的呼吸里混着担忧,却也能听见更深处的疑惑:这个向来谨小慎微的暗殿执事,为何突然敢赌上性命?

“我有办法。”他开口时,声音比晨雾更轻,“但需要你的帮助。”

玛斯的脚步顿住。

他转身时,晨光照在脸上,将眼底的血丝照得一清二楚:“什么办法?”

江镇没有回答。

他望着远处帐篷区飘起的炊烟,想起剔骨总在这个时候熬草药,小贝贝会蹲在灶边偷吃烤饼。

等会儿回去,他得先让剔骨把旧匣里的东西取出来——那里面除了老道的纸条,还有半块缺了角的玉牌,刻着他看不懂的符文。

“跟我回帐篷。”他拍了拍玛斯的肩,“有些事,该让他们知道了。”

晨雾彻底散了。

阳光穿过神殿的彩窗,在江镇脚边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往前走时,披风下的十字架突然不再发烫,反而透出一丝凉意,像某种承诺,又像某种警告。

帐篷门帘被风卷起又落下时,江镇的靴跟正碾过一截烤焦的饼渣。

小贝贝蹲在灶前的身影猛地僵住——她手里的木勺“当啷”掉进水盆,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前襟绣的小狼头。

“三少爷?”剔骨从药柜后直起身,手里的药杵“咔”地裂成两半。

这个总把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的随从,此刻额角还沾着晒干的艾草碎末,眼神却比平日更锐,“您...脸色不对。”

玛斯重重甩上帐门,皮甲擦过布帘的声响像道惊雷。

小贝贝终于反应过来,蹭地跳起来,发辫上的琉璃珠撞得叮当响:“是教皇又为难您了?

我就说不该接那什么第五战!

上次他让查理子爵当裁判时,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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