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三爷要来了,谁也别想乱来!(1/2)

海风裹着咸鱼干的腥气钻进纽因港广场,青石板被日头晒得发烫。

布罗克曼站在善德祠的地基前,金线绣的伯爵徽章在胸前晃得人眼花:“明日起,我将带着工匠去北境考察,待归来时,定要让这祠堂的每块砖都刻满百姓名字。”

围观的妇人举着刚领的米袋欢呼,几个孩童追着他披风上的流苏跑。

江镇靠在街角的老榆树上,喉间的糖块化得只剩渣——布罗克曼说“北境考察”时,尾音刻意往上挑了半分,像猫爪挠过绷直的琴弦。

他摸了摸袖中发烫的因果玉牌,那是前世造孽太多时,老道葡萄硬塞给他的“行善计数器”,此刻正隔着锦缎烙得腕骨生疼。

“大人,酒肆后巷有动静。”哈里的声音从身后飘来。

这小仆从跟着他从圣凯因家一路颠沛,连呼吸都学会了放轻——此刻他压着喉咙,尾音却还是抖了抖,显然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江镇没回头,视线仍黏在布罗克曼身上。

那家伙正弯腰抱起个哭嚎的小娃娃,沾着金粉的手指往孩子嘴里塞蜜饯,眼角却往酒肆方向扫了一瞬。“去把剔骨叫来。”他低声道,“让他带三队暗卫,守好祠堂地基的每块砖。”

哈里应了声,鞋底擦过青石板的声响刚消失,酒肆后巷就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江镇转身时,袖中玉牌突然炸出一串刺痛,像有人拿细针在骨头里搅。

他顺着墙根摸过去,看见窄巷尽头的破木桶旁,亚当斯正把短刃往大胡子佣兵胸口抵。

“你疯了?”大胡子的络腮胡沾着血,应该是刚才硬拦亚当斯时被刀背抽的,“三爷说了,等他今日辰时到港——”

“三爷?”亚当斯的笑声像砂纸磨铁,短刃又往前送了半寸,“那老东西算什么?

我母亲咽气时,他在赌坊掷骰子;我被大哥打断腿时,他在花楼听小曲。“他发红的眼尾扫过大胡子腰间的青铜令牌,”你当我看不出?

你们根本不是来帮我复仇,是来盯着我别坏了往生门的局!“

大胡子的喉结动了动,手悄悄摸向后腰的短斧。

亚当斯像是早料到似的,突然撤了短刃,刀尖在大胡子锁骨处划出条血线:“去告诉三爷,等我割了布罗克曼的舌头,自然会把‘血引符’的秘密双手奉上。”他甩了甩刀刃上的血珠,“现在...滚。”

大胡子踉跄着后退,撞翻了墙角的腌菜坛。

酸臭的汁水漫过他的皮靴,他却连看都不看,只盯着亚当斯消失的背影,从怀里摸出个小铜哨塞进嘴里——哨音尖得像夜猫子叫,转瞬就被广场上的喧闹吞没。

江镇贴着墙缩了缩,看大胡子一瘸一拐往码头方向跑,这才摸出块新糖含进嘴里。

甜津津的滋味漫开时,他听见布罗克曼的声音又响起来:“对了,我让管家留了二十箱麦酒在码头仓库,百姓们今日尽可去取!”人群的欢呼几乎掀翻房瓦,江镇却注意到,布罗克曼说“码头仓库”时,右手小指的翡翠戒指闪了闪——那戒指的雕工,和昨日波特茶盏下压的信笺上,“往生门”三个血字的笔锋一模一样。

“领主大人?”

江镇转头,看见布罗克曼不知何时站在身后,阳光从他肩头斜照过来,在地上投出个张牙舞爪的影子。

他的披风半敞着,内侧绣的黑莲若隐若现:“我见您在巷口站了许久,可是这善德祠的选址有什么不妥?”

“伯爵费心了。”江镇笑着摇头,指尖轻轻碰了碰腰间的玉牌——玉牌的灼痛突然变成了规律性的轻颤,像心跳。

这是因果玉牌的“示警”模式,说明布罗克曼此刻说的每句话都藏着钩子。

他盯着布罗克曼眼底闪过的算计,突然道:“北境的雪早,伯爵可要多带些厚斗篷。

我昨日刚收到圣教的信,说今年极北之地有极寒之气...“

布罗克曼的瞳孔缩了缩,很快又堆起笑:“领主提醒得是。”他退后两步,转身时披风扫过江镇的手背,那抹黑莲的刺绣擦得皮肤生疼,“那我先去码头安排麦酒,傍晚再过来与您详谈?”

“好。”江镇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这才摸出怀表看了眼——巳时四刻,比平时慢了半柱香。

他对着阳光转动表盖,镀银的表面映出酒肆二楼的窗户,那里有片阴影晃了晃,像是有人刚缩回脑袋。

“哈里。”他低唤一声,小仆从立刻从街角的米堆后钻出来,“去码头仓库,盯着那二十箱麦酒。”他把怀表塞进哈里手里,“每箱都要打开看,要是有靛蓝色药粉——”

“直接报官?”

“不。”江镇摸了摸发烫的玉牌,“把药粉原样封好,再在仓库角落撒把盐。”他想起亚当斯掌心渗血的“血引符”,嘴角扯出个极淡的笑,“往生门的符阵最怕盐,这是老福耶说的。”

哈里应了声跑远,江镇望着广场上逐渐散去的人群,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

三匹黑马从巷口冲出来,马上的骑士披着黑红相间的斗篷,最前面那人腰间挂着块青铜令牌,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是大胡子刚才提到的“三爷”。

江镇眯起眼。

他看见三爷勒住马时,马镫上沾着新鲜的泥点,应该是刚从码头下船。

大胡子正扒着马镫喊什么,三爷却只扫了他一眼,便驱马往城主府方向去了。

玉牌在袖中猛地一烫。

江镇摸出糖纸,对着阳光照了照——糖纸上印着圣教的十字纹,是老福耶今早塞给他的“平安糖”。

他把糖纸折成小方块收进怀里,转身往城主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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