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破器诀的秘密曝光(2/2)
江镇的指尖在信笺边缘的血痕上轻轻划过,暗红的印记早已干涸成褐,却仍带着某种灼烧感。
茉莉香混着信笺本身的纸灰味钻进鼻腔,他突然想起五岁那年,母亲总在他睡前用沾了茉莉膏的帕子擦他的脸——那时他总嫌香得发腻,此刻却觉得这味道像根细针,正一下下挑开他记忆里结了二十年的痂。
信笺上的字迹被血晕染得模糊,却在烛火下浮起几行清晰的小字:“阿辰,当你看到这信时,为母已沉眠于圣凯因家族的寒潭之下。
《破器诀》是我从耶撒圣教的禁阁里盗来的,他们想用这术法摧毁你父亲的星陨剑,再以’弑器者‘的罪名绞杀整个圣凯因。“
江镇的呼吸突然一滞。
他记得安杰斯公爵总说母亲是难产而亡,棺木里却连尸骨都没有——原来从一开始,家族就用最冰冷的谎言将真相封死。
信笺继续展开,第二行字被血浸透,却仍能辨出“两难”二字:“若你练此诀,圣教的十二圣使会像碾碎蝼蚁般碾碎你;若你毁此诀,星陨剑的器灵会在三日后的家族试炼中反噬,要你性命。”
烛芯“噼啪”爆响,火星溅在信笺边缘,江镇条件反射地将信笺按进掌心。
烫意从掌纹窜到心口,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原来母亲早就算到了今天,算到他会在家族试炼前夜被迫面对这把双刃剑。
“母亲...”他对着空气低唤一声,尾音却被夜风吹散。
记忆里的母亲总坐在廊下绣并蒂莲,绣针起落间从不多言,他原以为那是冷漠,此刻才明白,那些欲言又止的目光里,藏着多少说不出口的秘密。
信笺最下方的字迹突然清晰起来,像是用特殊药水写的,遇热显形:“麦卡伦大草原的苔藓下,埋着《破器诀》的下半卷。
记住,苔藓只在月蚀夜泛银光,那时挖开三尺,取卷时手不能沾土。“
江镇的瞳孔骤然收缩。
麦卡伦大草原是圣凯因家族的禁地,传闻有上古魔兽看守,连安杰斯公爵都只在祭祀日踏入半步。
他想起三天前在家族典籍里翻到的《北境志》,确实提到过“月蚀夜,苔生银”的异像——母亲竟连这种冷门记载都研究过。
“大人?”
剔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刻意放轻的谨慎。
江镇迅速将信笺折成小方块塞进袖中,指腹抹过案上的《破器诀》绢帛,突然开口:“进来。”
剔骨推开门,靴底碾过方才未清理的烛泪,在青砖上留下两道浅痕。
他的目光扫过书案上半开的乌木匣,喉结动了动,却没像方才那样失态——显然在东院转了一圈后,他已强行压下了震惊。
“去查耶撒圣教最近的动向。”江镇的声音像浸在冰里,“他们三年前派了七名圣使来圣凯因领地,如今却连《破器诀》现世的风声都无,这不正常。”
“是。”剔骨单膝跪地,手指扣住腰间匕首的鲨鱼皮鞘,“小人这就去调暗桩的密报,今夜子时前给您回话。”
“等等。”江镇叫住他,指节敲了敲案上的檀木盒,“你说三百年前魔教因《破器诀》被绞杀,可圣教既然视此术为禁忌,为何不派圣使来抢?”
剔骨的睫毛颤了颤,抬头时眼底闪过一丝锐光:“或许...他们早知道这东西在您手里?”
江镇的后背瞬间绷直。
他想起今早安杰斯公爵在演武场看他的眼神——那种像在看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的眼神,突然有了新的注解。
“先查圣教,再查家族暗卫里的细作。”他抓起案上的《破器诀》绢帛塞进怀里,“若发现任何可疑人物,格杀勿论。”
“遵命。”剔骨退到门口,突然顿住脚步,“大人...您要去麦卡伦?”
江镇的手在袖中攥紧信笺。
他没回答,只是盯着剔骨颈间那道旧疤——那是替他挡下淬毒短刃时留下的,此刻在烛火下泛着淡粉的光。
“把门带上。”他说。
门闩落下的瞬间,窗外传来极轻的“咔”声,像是瓦片被踩裂的脆响。
江镇的呼吸骤然一滞,右手已按上腰间的匕首。
他蹑手蹑脚走到窗边,指尖刚触到窗纸,那声音又响了一次,这次更近,就在房梁正上方。
他突然想起母亲信里最后一句被血浸透的话:“他们一直在找你。”
夜风掀起窗纱,吹得烛火左右摇晃。
江镇望着镜中自己的影子,袖中《破器诀》的绢帛突然发烫,烫得他想起前世做盗神时,第一次摸到传说中“能碎星辰”的圣器时的触感——原来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注定要与他的骨血相缠。
他摸出怀里的信笺,对着月光又看了一遍“麦卡伦大草原”那行字。
远处传来巡夜的梆子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江镇将信笺贴在胸口,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与绢帛上的符文产生共鸣,一下,两下,像在应和某个早已写好的剧本。
“看来,该去会会那些‘一直在找我’的人了。”他对着窗外的夜色低语。
话音未落,房梁上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江镇旋身抽出匕首,却只看见满地月光,和几片被风卷进来的槐树叶——但他知道,有人刚刚从这里离开,留下的不仅是响动,还有某种更危险的东西,正随着夜色在圣凯因庄园里蔓延。
他低头看向怀里鼓起的《破器诀》,突然想起前世师父说过的话:“盗神的刀,要割最贵重的东西。”而此刻他怀里的,或许是比任何圣器都贵重——也都危险的东西。
“纽因港的那些老东西,该见见真正的‘破器’了。”他轻声说,嘴角勾起一抹前世当盗神时才有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