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线香漫过的归途(2/2)
午后的阳光把银杏叶晒得发烫时,望舒正和顶流坐在树下分线。那根“四百天”的金线突然从中间断开,两截线头在两人手心弯成小小的心,顶流突然低头吻她的指尖:“外婆说线断了是好事,是让牵挂换种方式缠得更紧。”他说话时,睫毛的影子落在望舒手背上,像片会动的银杏叶,把两截金线压成了纠缠的形状。
周大爷蹲在旁边编竹篮,竹条穿过张粉丝寄来的便签:“女儿说要学苏老师绣银杏,等她长大也给妈妈绣床被面。”老人突然把片银杏叶塞进竹条缝隙,叶上用针别着的线团,正是望舒以“月光绣者”身份寄给粉丝的样品线。“这线会认路,”周大爷的竹条突然穿过便签上的“传承”二字,“就像你外婆当年的线,总能找到该去的地方。”
傍晚整理证书时,望舒的指尖在证书套夹层摸到张设计稿。是顶流母亲画的未完成线团,旁边的字迹温柔得像月光:“等阿舒和辰儿的线缠成圆,就给线团画个金边。”她拿起笔补画时,金线突然顺着笔尖往下淌,在纸上绕出两颗挨在一起的银杏果,果壳上的刻痕,竟和她马甲“月婆婆”的印章一模一样。
暮色漫上山坡时,顶流从樟木箱底摸出个旧灯笼。骨架上的金线和被面用的是同批线,点亮的瞬间,暖光透过糊纸在墙上投出片晃动的银杏林,望舒突然发现,那些被顶流小时候用针戳的针孔,竟连成了“舒辰”两个字。“我妈说灯笼里的光是回家的路,”顶流把灯笼挂在银杏树上,光漏过针孔在地上织出网,“现在我知道,这路是用你的名字铺的。”
周大爷端来的菜窝窝冒着热气,里面掺着全国各地寄来的银杏粉。望舒咬下去时,突然尝到点熟悉的甜——是顶流早上分线时掉进面粉里的金线,那是她用“复古绣活达人”身份定制的特殊线,全天下只有她和外婆会用的配方。顶流替她擦掉嘴角的碎屑时,指尖的温度烫得她眼眶发酸,原来所谓白月光,从不是遥不可及的亮,是有人把你的每个名字、每段过往,都当成宝贝绣进灯笼里,让你走的每段路,都踩着暖光。
夜里的线香还在绕着树苗转,望舒翻开线装册,新的一页上,枫叶的金边、证书的烫金、设计稿的金线,突然在月光下连成完整的圆。她提笔写下:“归途不是回到起点,是让散落在岁月里的针脚——外婆的线、陌生人的牵挂、藏在马甲里的秘密,都找到相认的线。”
写完时,灯笼突然轻轻晃了晃,光漏在“舒辰”二字上,像给这章故事盖了个暖融融的章。望舒摸着线板上跳动的新线笑了,明天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但最要紧的,是让灯笼再亮些,好让那些藏在马甲下的牵挂、那些未说出口的惦念,都能顺着光找到这里——毕竟顶流的白月光,从来都不是孤身一人,她带着满身的针脚和名字,正一步步走进他铺好的暖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