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线团里的团圆(1/2)

颁奖礼的香槟气泡还没散尽,望舒的指尖还沾着胸针的银光。凌晨三点的工作室,顶流正帮她拆礼服的盘扣,金线缠在他指节上,像把昨夜的星光绕成了圈。

“周大爷来电话了,”顶流忽然停手,掌心摊着颗温热的白果,“说老庙的银杏落了满地,他扫了三大筐,等着咱回去熬糖浆。”他指尖划过望舒腕间,那里还留着穿礼服时勒出的红痕,像道浅淡的线,把两人的影子缝在了一起。

晨光爬上绣架时,豆豆抱着个藤筐闯进来,筐里是粉丝寄来的手作——九十九个银杏叶形状的线团,每个线轴上都缠着张便签。“这个是四川的姐姐寄的,”豆豆举着个缠满红绳的线团,“她说看了颁奖礼直播,想起奶奶教她‘线要绕三圈,牵挂才够牢’。”

望舒拆开线团,里面滚出颗晒干的银杏果,果壳上刻着个“盼”字。便签上的字迹洇着水痕:“我奶奶老年痴呆后,只认得针线和银杏。昨天她指着电视里的礼服笑,说‘这针脚,像我教过的娃’。”

顶流突然起身翻抽屉,摸出个褪色的蓝布包——正是颁奖礼大屏幕里,老庙树洞里的那个。打开时,线香的余味混着樟木香涌出来,里面躺着半块绣了一半的平安符,针脚歪歪扭扭,却和望舒礼服的星芒用了同色金线。

“这是我十岁那年藏的,”他指尖抚过符上的缺口,“当时偷学外婆绣活,扎破了手,血滴在上面,就不敢再绣了。”平安符的背面,用铅笔描着个小小的“舒”字,被岁月晕成了浅灰,像句藏了十年的悄悄话。

午后的快递车送来个大木箱,是陈掌柜娘的孙女寄的。打开一看,里面是台老式绣花绷,绷架上还留着外婆的指温,缠线板上的金线缠着张药方:“银杏叶三钱,星蜜一勺,煮水送服,治念想太甚。”药方的边角,粘着片干枯的银杏,叶脉里嵌着根细麻线,正是望舒十七岁遗落的那片枫叶上的。

“奶奶说,这是苏婆婆总带在身边的,”附信里的字迹带着泪意,“她临终前攥着这绷子说,‘等阿舒用它绣完平安符,就知道,咱这门手艺,从来不是一个人在守’。”

望舒把平安符续绣完时,夕阳正往西边沉。顶流举着相机拍下收尾的最后一针,镜头里,新旧针脚在阳光下融成一片,血渍的暗红与金线的亮黄缠在一起,像把失散的岁月打了个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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