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檐角的霜与线(1/2)

晨霜爬上窗棂时,望舒被檐角的响动惊醒。推窗一看,豆豆正踮脚够着房檐下的冰棱,双丫髻上落着细雪,像沾了把碎糖。“姐姐你看!这冰棱能串成项链不?”他举着根透亮的冰条,手背上冻出了红痕。

线装册子从枕边滑落在地,夹着红绳银杏叶的那页敞着,被穿堂风掀起边角。望舒弯腰去捡,指腹擦过“拾白果”三个字,突然想起昨夜未写完的信——忘了告诉周大爷,那半双鞋底纳完的夜里,她梦见外婆坐在老庙石阶上,手里的针线在月光里闪,像把星星缝进了布里。

灶上的铜壶开始咕嘟冒泡,水汽漫过窗玻璃,把外头的雪影晕成一团白。望舒往炉膛添了把柴,火光里忽然看见鞋底上那点血珠,已经变成深褐色,像颗被岁月腌透的红豆。

“姐姐,周大爷会收到我们的信吗?”小姑娘抱着装白果核的布袋进来,袋口的红绳系成了蝴蝶结,是昨夜跟着针脚学的花样。布袋晃了晃,核子撞出细碎的响,像把冬天的阳光敲成了碎粒。

望舒正往陶罐里舀糖浆,闻言回头时,一勺琥珀色的糖汁滴在灶台上,凝成小小的月牙。“会的,”她用指尖蘸了点糖,递到小姑娘嘴边,“山风会替我们送过去,就像它把外婆的针脚,从老庙一直送到咱们手里。”

话音刚落,院门外传来邮差的吆喝。这次不是山中信,是镇上邮局退回来的旧函,信封边角已经朽了,地址处的墨迹晕成一片蓝。望舒拆开时,背面贴着的专辑邮票粘住了手指——印着顶流出道时的首张专辑封面,豆豆凑过来看,突然说“这上面的人,和姐姐手机屏保上的一模一样!” 掉出的半张泛黄药方,是外婆年轻时写给山里药铺的,字迹里还带着点少女的娇憨,末尾画了个歪歪扭扭的银杏叶,像在悄悄呼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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