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旧琴新弦的时光（2/2）

演出结束后，念念抱着琴跑下台，琴身上还带着她的体温。“有个学长问我琴卖不卖，”她献宝似的笑，“我说这是我爸的琴，不卖，要传下去的。”

陆时砚揉了揉她的头发，没说话，却把她手里的琴接过来，小心翼翼抱在怀里，像抱着件稀世珍宝。

回宿舍的路上，念念突然说：“妈，你当年设计礼服时，是不是也想着，要把爸爸的歌缝进去？”

苏清颜愣了愣，随即笑了。路灯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铺满梧桐叶的小路上。“不是缝进去，”她轻声说，“是那些歌本来就在心里，缝礼服时，就跟着针脚跑出来了。”就像这把旧琴，换了新弦，弹的还是藏在时光里的牵挂。

寒假时，家里添了件喜事——苏清颜怀了二胎。念念抱着孕检单在客厅转圈，转着转着突然跑去地下室，把那把旧吉他抱出来，轻轻放在苏清颜肚子上：“让小弟弟听听，这是咱们家的‘传家宝’。”

陆时砚正在厨房炖鸡汤，听见动静探出头笑：“别压着你妈，要听，爸爸弹给你们娘俩听。”

他坐在沙发边，抱着琴弹了段新编的调子，不是哪首老歌，是随手编的，音符里混着鸡汤的香，混着念念的笑，混着苏清颜轻轻的呼吸声。银弦在他指尖跳，旧琴箱嗡嗡地响，像在回应多年前那个琴房里的午后。

苏清颜靠在沙发上，看着他低头弹琴的侧脸，看着念念趴在旁边数琴键，突然觉得，所谓传承，哪只是琴和歌？是他刻在琴箱上的字，是她缝在琴套上的音符，是念念弹起歌时眼里的光，是往后日子里，要一起听琴的新生命——这些都像旧琴上的新弦，把时光串得紧紧的，弹出来的，全是暖。

窗外的梧桐叶落了满地，屋里的琴声还在飘。念念突然拿起手机录了段音，设成了手机铃声。“等小弟弟出生，”她举着手机晃，“就让他听这个当摇篮曲。”

陆时砚弹完最后一个音，抬头看向苏清颜，眼里的笑像化了的糖。“好啊，”他说，“等他长大了，就教他弹这把琴，教他唱《三代星芒》，教他认梧桐树下的字。”

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动琴套上的音符。苏清颜摸了摸肚子，轻轻应了声“好”。她知道，这旧琴新弦的故事，还长着呢——会有新的手指按上琴弦，新的声音接上旧的调子，在梧桐树下，在时光里，一直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