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时间之茧，因果循环（1/2）

叶尘站在那片被时间凝固的星域中，四周寂静得能听见心跳撞击肋骨的回响。断愁剑抵在夜无殇的脖颈上，冰冷如铁，贴着皮肉渗出寒意。他垂眸看向剑身，裂纹间泛着幽幽青光，“时茧”二字忽明忽暗。

脑海忽然一片空白。

上古灵识骤然炸开，如同井盖被掀，汹涌的记忆洪流倾泻而入。他闭上眼，神识铺展而出，探向未来。

画面飞闪，快得几乎抓不住——他看见苏璃躺在雪地里，胸口插着缠绕黑气的断愁剑；又见她在时间裂缝中一点点化作灰烬；还看到她七窍流血，被玄阴宗功法反噬到睁不开双眼。

一遍遍重复，每一次都是死亡。

呼吸开始颤抖，手指无意识地轻敲了一下剑身。

就在灵识翻涌之际，一段沉在时间河底的画面突然浮出水面——少年夜无殇跪在一间破屋前的火盆旁，手中攥着半张烧焦的女人脸，眼睛干涸发亮，却透出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孤绝。

叶尘怔住了。

心口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他从未想过这个人竟也有这样的过去。想到自己一路护人护到筋断骨裂，忽然就懂了那种痛——被人当作异类，连哭泣都被视为软弱而强行封禁。原来这个一心要杀苏璃的人，并非天生冷血。他恨她，是因为她拥有他从未得到的东西：有人爱她。

那残破画角上有个“陆”字，歪歪扭扭，极像陆明渊师妹墓碑上的刻痕。

他猛然抽回灵识，心头一紧。

夜无殇不是魔。他是被夜天行用邪术扭曲的孩子，母亲惨死，记忆被抹除，连眼泪都被锁住。他憎恨苏璃，只因她活得像光，而他一生都在黑暗中爬行。

可恨之人，往往最可怜。

叶尘嘴角微微扯动，没笑出来，眼中却浮起一丝柔软，混着难以言说的疲惫。

他站直身躯，握紧断愁剑，扫视这片凝滞的星空。药无尘死前那句“命魂要守……药谷要守……”突然撞进耳中。当时只当是遗言，如今才明白——活着不是为了战胜天命，而是为了守住那些你舍不得放手的人。

抬头望去，时间停滞，千条未来尽数堵塞，人人或逃或杀。可破局的钥匙，从来不是杀死夜无殇，而是斩断那根不断重演的恨之锁链。

手指再次轻敲剑身。

嗡——

断愁剑轻轻震颤，青光一闪，“因”字浮现，又瞬间熄灭。

他闭眼，深吸一口气。

不再问未来会如何，而是问自己：你在怕什么？

怕苏璃死去？怕药无尘白白牺牲？怕自己无能为力？

都不是。

他怕的是，再来一次，依然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一个个倒下。

但现在，时间停了，他能选择。

睁眼，目光如刀。

“我不求赢。”他低声说，“我只求，别再重来。”

话音落下，抬剑——不是刺向夜无殇，而是横劈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