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最后的锦鲤（1/2）

第1章：

青峰山巅，云雾缭绕，一座小小的道观安静地坐落其间，仿佛已与这方天地融为一体。

夜深人静。

“呜……”

一声细小而痛苦的呜咽从偏殿的小床上传来。三岁半的苏小鱼猛地从噩梦中惊醒，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她梦见了自己的尾巴——那条漂亮得像是晚霞织就、鳞片闪烁着金红色光芒的锦鲤尾巴，在梦里变得灰暗、干枯，一片片鳞片剥落，消散在无尽的黑暗里。她拼命地游，却只能无力地向下坠落，坠落……

小鱼下意识地抱紧自己的小身子，仿佛那样就能抱住梦中那正在消失的尾巴。她赤着脚丫，啪嗒啪嗒地跑到院中的大水缸旁。

水缸里，一条通体火红的锦鲤缓缓游动着，那是她在观里唯一的朋友，小红。

“小红小红，”小鱼把白嫩的脸颊贴在冰凉的缸壁上，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奶糯和未散尽的恐惧，“小鱼又做噩梦了。灵根……灵根好痛，好像又要碎掉了。”

水中的锦鲤摆了摆尾巴，吐出一串泡泡。

“师父说，小鱼是千年锦鲤转世哦，本来很厉害的。”她小声地自言自语，大眼睛里盛满了与她年龄不符的忧虑，“可是小鱼的灵根不稳，快要……快要死了。”

晚风吹过，拂动她柔软的发丝，也带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清虚道长，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慈祥却难掩疲惫的老者，披着月色走了过来。他蹲下身，将小小一团的小鱼揽进怀里，温暖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顶。

“又难受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

小鱼依偎在师父怀里，用力点了点头，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师父，小鱼会不会真的变成泡泡，死掉啊？”

清虚道长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他抱着她走进静室，将她放在蒲团上，然后取出了那套传承了不知多少年的蓍草。

静室里只有油灯噼啪的轻响。老人的手指枯瘦却稳定，蓍草在他手中一次次分合，演绎着玄奥的卦象。小鱼屏住呼吸，睁大了眼睛看着，尽管看不太懂，但她知道，这关乎她的性命。

许久，清虚道长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眉头紧锁，眼中却闪过一丝精光。

“徒儿，”他看向小鱼，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你的时间，不多了。”

小鱼的心猛地一沉。

但老道长随即指向东方：“不过，天道总留一线生机。卦象显示，‘紫气东来，帝星临凡’。你的生机，在东方那座钢铁丛林般的都市里，在一个身负‘紫微帝星’命格的男人身上。”

“帝星……爸爸？”小鱼歪着头，捕捉到了最关键的字眼。她的记忆里没有父母，只有师父和这座道观。

“是他的气息。”清虚道长解释道，“紫微帝星，至阳至刚，乃群星之主。他的命格气息，是温养你残缺灵根的唯一希望。只有靠近他，你才能活下去。”

小鱼低下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小手。她对山下的世界一无所知，只有偶尔师父下山带回来的画报上，能看到那些高耸入云的“大盒子”和密密麻麻的人群。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