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在奉献中收获快乐（2/2）
不是被迫的牺牲，是主动的选择。
为了保护爱人，保护孩子，保护这个世界……她选择忘记一切，变成一个普通人。
“原来……是这样。”她喃喃自语。
皇甫瑞阳蹲下身，握住她的手：“念卿……”
“瑞阳，你看这个。”苏念卿指向泉边的一块石板。
石板风化严重，但上面的字迹依稀可辨——正是她记忆中刻下的那行字：“若有人来此，见字如面。我已忘了一切，只记得要保护一个人。若你是我要保护的人……请带我回家。”
皇甫瑞阳的手指颤抖着抚过那些字。
他能想象，二十岁的她，怀着身孕，独自在这荒凉的古城里，亲手封印自己的记忆时，该有多绝望，又多勇敢。
“我带你回家了。”他抱住妻子，声音哽咽，“虽然晚了四年，但我终于找到你了。”
小鱼也凑过来看那些字，她识字不多，但大概能看懂：“妈妈……你为了我和爸爸，做了这么大的牺牲……”
她抱住妈妈的脖子：“妈妈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妈妈！”
苏念卿擦掉眼泪，笑了：“不，妈妈不伟大。妈妈只是做了每个母亲都会做的事——保护自己的孩子。”
她看向泉水：“开阳位的寄灵之物，应该就是那枚同心佩。埋在泉边二十年了……不知道还在不在。”
墨渊上前，用罗盘定位：“在。在地下三尺左右。”
他取出工具，小心地挖掘。
沙土被一层层翻开，终于，一个木盒显露出来。盒子已经腐朽，但里面的东西完好无损——
那是一枚羊脂白玉佩，雕刻成双鱼衔尾的图案。玉佩通体温润，隐隐有灵光流转。
苏念卿拿起玉佩，触手的瞬间，最后的记忆碎片归位。
她想起来了，全部想起来了。
从爱上皇甫瑞阳，到怀上小鱼，到师父的死，到封印记忆，到生下孩子，到独自抚养小鱼三年，再到……寂灭老祖的爪牙终于找到她们，她不得不将小鱼托付给师父的故友，自己则引开追兵，最终坠入昆仑冰洞。
一个完整的圆。
“现在，只剩下摇光位的记忆了。”她轻声道，“最后的记忆，在……皇甫家祖宅。”
皇甫瑞阳握紧她的手：“我们回家。”
就在这时，泉水突然起了变化。
原本清澈的泉水，开始翻涌冒泡，水面上浮现出淡淡的金色光点。光点越来越多，渐渐凝聚成一个人形虚影——
那是一个穿着古老服饰的女子，面容模糊，但气质温婉。
“苏家的后人。”虚影开口，声音空灵，“你终于来了。”
苏念卿神色一凛：“前辈是……”
“我是楼兰最后的女王，也是……苏家第一代先祖的挚友。”虚影缓缓道，“两千年前，她在这里留下了这道‘守护灵’，等待苏家后人来取一样东西。”
她抬手，泉水中升起一个玉匣。
玉匣自动打开，里面是一卷古老的羊皮卷。
“这是‘补天录’。”虚影说道，“记载了上古时期女娲补天时，用来修补天地漏洞的秘法。苏家先祖当年从女娲后人处得来，一直珍藏在此。”
她看向苏念卿：“你牺牲了自己，守护了所爱之人，守护了这个世界。这份心性，配得上这份传承。”
羊皮卷飘到苏念卿面前。
她接过，展开一看——上面记载的，是一种名为“补天术”的禁术。可以用施术者的生命和灵魂为代价，修补任何破损的封印，甚至……修补天地的裂痕。
“这……”苏念卿震惊，“这么重要的东西……”
“收下吧。”虚影开始变淡，“总有一天，你会用上的。记住——牺牲不可怕，可怕的是牺牲得没有价值。而你，已经证明了你的价值。”
最后，虚影看向小鱼：“小娃娃，你有一对很好的父母。要珍惜他们。”
话音落下，虚影消散。
泉水恢复了平静。
苏念卿捧着羊皮卷，心情复杂。
补天术……这是最后的底牌，也是最后的代价。
“妈妈，这个很厉害吗？”小鱼问。
“很厉害。”苏念卿轻声道，“但妈妈希望永远用不上它。”
她将羊皮卷收好，看向丈夫：“瑞阳，我们该回去了。最后的记忆，在祖宅祠堂。取回它，我就完整了。”
皇甫瑞阳点头：“好，回家。”
离开楼兰古城时，已是深夜。
沙漠的夜空格外清澈，银河如一条发光的带子横跨天际，繁星密布，仿佛伸手可摘。
骆驼队在一处沙丘背风处扎营。
篝火噼啪作响，驱散了沙漠夜间的寒气。向导煮了一锅羊肉汤，香气四溢。
小鱼裹着毯子，靠在妈妈怀里，小口小口地喝汤。她的气色恢复了一些，但还是很疲惫——白天施展定风咒消耗太大了。
“妈妈，星星好亮。”她仰头看着夜空。
“因为这里没有光污染。”苏念卿轻声解释，“在真正的黑暗中，星星才会这么明亮。”
就像在真正的牺牲中，爱的光芒才会如此耀眼。
皇甫瑞阳坐在妻子身边，握着她的手，看着跳跃的篝火，突然开口：“念卿，等这一切结束了，我想成立一个基金会。”
“基金会？”
“嗯。”皇甫瑞阳点头，“用皇甫集团的一部分利润，成立一个‘守护者基金会’。资助那些在暗中保护普通人、对抗邪祟的玄门修士。给他们提供装备、资源、医疗支持……还有，抚恤金。”
他看向墨渊：“墨渊长老，玄门协会可以和基金会合作吗？”
墨渊怔了怔，然后郑重行礼：“我代表玄门协会，感谢皇甫总裁的善举。这些年，确实有很多道友因为资源不足而牺牲，或者受伤后得不到及时救治……”
“那就这么定了。”皇甫瑞阳道，“回去后就让秦风启动这个项目。名字……就叫‘星光基金会’吧。”
他看向夜空中的繁星：“每一个守护者，都应该像星星一样，即使微弱，也在发光。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把他们的光聚起来，照亮更多地方。”
苏念卿靠在他肩上，笑了：“瑞阳，你变了。”
“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变温柔了。”苏念卿轻声道，“以前的你，眼里只有商业帝国。现在的你，眼里有了更广阔的世界。”
“那是因为我有了你们。”皇甫瑞阳吻了吻她的额头，“有了要守护的人，才会明白守护的意义。”
小鱼喝完汤，突然举起手：“爸爸，我也有个想法！”
“哦？宝宝有什么想法？”
“我想……把我画的符箓卖出去！”小鱼认真地说，“然后把赚的钱，都捐给星光基金会！”
苏念卿失笑：“宝宝，你画的符箓……”
“我知道我画的不好看。”小鱼嘟囔，“但是，但是我有锦鲤灵根呀！我画的符箓，真的有用的！就像上次我给秦风叔叔画的‘好运符’，他真的中彩票了！”
秦风在一旁猛点头：“对对对！虽然只中了五百块，但确实是中了！”
墨渊忍俊不禁：“小鱼的符箓，虽然笔法稚嫩，但确实蕴含着锦鲤气运。如果卖的话……恐怕会供不应求。”
“那就这么定了！”小鱼眼睛亮晶晶的，“我要开个网店！名字就叫……‘小鱼符箓铺’！卖招财符、平安符、健康符……”
她掰着手指数：“赚了钱，一半捐给基金会，一半给弟弟买奶粉！”
众人都笑了。
篝火映照着一张张笑脸，温暖驱散了沙漠的寒意。
这一刻，他们明白了——
奉献，不是为了得到回报。
但当你真心为他人付出时，快乐，会不期而至。
就像此刻，围坐在篝火边，看着家人安好，看着星空璀璨，那种满足和幸福，是任何财富都换不来的。
夜深了。
小鱼在妈妈怀里睡着了，小手还紧紧攥着那枚同心佩。
苏念卿和皇甫瑞阳相拥着，看着篝火渐渐微弱，看着星辰渐渐西沉。
“念卿。”
“嗯？”
“等取回最后的记忆，等小鱼跃过龙门，等孩子出生，等消灭寂灭老祖……”皇甫瑞阳轻声道，“我们办一场婚礼吧。把你那件嫁衣穿上，在所有人的祝福下，嫁给我。”
“好。”苏念卿闭上眼睛，“这一次，我不会再离开了。”
“永远不会。”
沙漠的风，带着远古的叹息，拂过废墟，拂过绿洲，拂过相拥的恋人。
而在遥远的地平线，第一缕晨光，正在缓缓升起。
黑暗终将过去。
光明，总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