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生活充实而有意义(1/2)
江南水乡,皇甫家祖宅。
白墙黛瓦,飞檐翘角,门前石狮子被岁月磨得光滑。这座宅子已有三百多年历史,见证了皇甫家十三代人的兴衰荣辱。
清晨的薄雾笼罩着水巷,乌篷船在石桥下缓缓划过,船娘唱着软糯的吴语小调。一切宁静得仿佛时光从未流逝。
“爸爸,这里就是你的老家吗?”小鱼趴在车窗上,好奇地看着外面。
她今天穿了一身江南风格的绣花小裙子,头发梳成两个小鬏鬏,鬏鬏上各簪着一朵新鲜的茉莉花——是早晨在宅子花园里刚摘的。
“嗯。”皇甫瑞阳看着熟悉的街巷,眼神复杂,“我在这里长大,直到十八岁去国外读书。”
他顿了顿:“也是在这里……遇到了你妈妈。”
摇光位,最后的记忆。
关于“离别”,关于“等待”,关于“归来”。
车队在祖宅门前停下。朱漆大门紧闭,门环上铜绿斑驳。但门前已经有人在等候——是个六十多岁的老管家,穿着整洁的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少爷。”老管家深深鞠躬,声音有些颤抖,“您回来了。”
皇甫瑞阳扶起他:“福伯,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福伯抬起头,老泪纵横,“少爷能回来就好……这位是少夫人吧?还有小小姐?”
他看向苏念卿和小鱼,眼中满是欣慰:“像,真像……少爷,小小姐和您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小鱼乖巧地行礼:“福爷爷好。”
“哎,好,好!”福伯擦了擦眼泪,“快请进,房间都收拾好了。老太爷要是知道少爷成家了,还添了这么可爱的孙女,在天之灵一定会很高兴的……”
一行人走进宅子。
穿过影壁,眼前豁然开朗。典型的江南园林,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假山回廊,处处透着精巧雅致。虽然年代久远,但维护得很好,一草一木都井井有条。
“福伯这些年把宅子打理得很好。”皇甫瑞阳轻声对苏念卿说,“我父亲去世得早,母亲后来也走了,是福伯一直守着这里。”
苏念卿握紧他的手。
她知道,皇甫瑞阳的童年并不快乐。父亲忙于生意,母亲体弱多病,他从小就被寄予厚望,几乎没有玩伴。这也是他后来性格冷漠的原因之一。
“妈妈,那里有鱼!”小鱼跑到池塘边,兴奋地看着水里的锦鲤。
红的,白的,金的,一群群在荷叶下游动。
“这些锦鲤养了三十多年了。”福伯走过来,慈祥地说,“少爷小时候最喜欢在这里喂鱼。后来少爷走了,我就一直养着,想着少爷总有一天会回来看看。”
他拿出鱼食,递给小鱼:“小小姐要不要喂喂看?”
“要!”小鱼接过鱼食,小心地撒进池塘。
锦鲤们立刻围拢过来,争抢食物。阳光下,鱼鳞闪闪发光,水面泛起金色涟漪。
苏念卿看着这一幕,心中一动。
摇光位在祖宅,寄灵之物是……
“祠堂。”她突然开口,“最后的记忆,在祠堂里。”
皇甫家祠堂在宅子最深处。
那是一座独立的建筑,青砖黑瓦,庄严肃穆。推开沉重的木门,一股香烛和旧木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
祠堂内光线昏暗,只有天井投下的一方阳光。正面墙上,密密麻麻供奉着皇甫家历代先祖的灵牌。最上方,是始祖的牌位;最下方,是皇甫瑞阳父亲的牌位。
而在所有牌位正中央,有一个特殊的位置——
那里供奉的不是灵牌,而是一个紫檀木盒。
“那就是摇光位的寄灵之物。”苏念卿轻声道,“里面封存的是我‘离别’的记忆——四年前,我离开瑞阳前,最后留在这里的东西。”
她走上前,在供桌前跪下,虔诚地磕了三个头。
“皇甫家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孙媳苏念卿,今日归来,取回旧物。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说完,她起身,走向那个紫檀木盒。
福伯欲言又止,但被皇甫瑞阳用眼神制止了。
木盒没有锁,只是合着。苏念卿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
里面没有奇珍异宝,只有几样简单的东西:
一张泛黄的结婚证照片。
一枚男士婚戒。
一绺用红绳系着的头发。
还有……一封已经拆开的信。
苏念卿拿起那绺头发,手指颤抖:“这是……瑞阳的头发。四年前我离开前,偷偷剪的。”
她又拿起婚戒:“这是我们当年的对戒。我走的时候,把他的那枚留下了。”
最后,她展开那封信。
信纸已经发脆,上面的字迹娟秀而决绝:
瑞阳: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
不要找我,因为我也许再也回不来了。
对不起,我用这种方式离开。但我没有选择——有些事,我必须去做;有些人,我必须去保护。
这个孩子,是我们的女儿。我给她取名小鱼,因为你说过,希望我们的孩子像鱼儿一样自由快乐。
如果……如果我回不来了,请你好好抚养她长大。告诉她,妈妈很爱她,只是不得不离开。
还有,对不起,我让师父抹去了你关于我的记忆。因为我不想让你在思念和痛苦中度过余生。
但如果,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了这封信,想起了我……
请记得,我曾经深爱过你。
永远爱你的,
念卿
2001年4月15日
信纸从苏念卿手中滑落。
她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我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四年前,她怀着八个月的身孕,拖着沉重的身体来到祖宅。她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她在祠堂跪了一夜,对着皇甫家的列祖列宗磕头,祈求他们保佑她的丈夫和孩子平安。
然后,她留下了这封信,剪下丈夫的一绺头发,脱下自己的婚戒,只带走了他那枚。
最后,她来到池塘边,对着那些锦鲤轻声说:“如果有一天,瑞阳回来了,请你们替我告诉他……我很爱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做完这一切,她离开了。
再后来,就是昆仑冰洞,就是四年的沉眠。
“念卿……”皇甫瑞阳从身后抱住她,声音哽咽,“不要再哭了……都过去了……现在我们在一起了,再也不会分开了……”
小鱼也跑过来,抱着妈妈:“妈妈不哭,小鱼在这里……”
一家三口在祠堂里相拥而泣。
福伯在一旁偷偷抹眼泪,墨渊也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良久,苏念卿终于止住眼泪。
她将那些东西重新放回木盒,但留下了那绺头发和婚戒。
“这个,我要带走。”她轻声说,“这是我们相爱的见证。”
然后,她将手放在木盒上,闭上眼。
最后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
不是悲伤,不是痛苦,而是……希望。
她记得,离开前的那一夜,她跪在祠堂里,心里虽然难过,但并不绝望。
因为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回来。
因为她相信,即使她忘了,即使他忘了,爱也不会消失。
就像种子埋在土里,即使历经寒冬,春天来时,依然会发芽开花。
“原来……我从来没有放弃过。”苏念卿睁开眼睛,眼中闪着温柔的光,“即使在最绝望的时候,我也相信,我们终会重逢。”
她转身,看向皇甫瑞阳:“瑞阳,现在,我完整了。所有的记忆,都回来了。”
皇甫瑞阳捧着她的脸,深深吻下去。
这一吻,跨越了四年的离别,跨越了失忆的痛苦,跨越了生死的考验。
祠堂外,阳光正好。
池塘里,锦鲤跃出水面,带起一串晶莹的水珠。
福伯悄悄退了出去,关上了祠堂的门。
“爸爸妈妈亲亲,羞羞。”小鱼捂着眼睛,手指却漏着缝。
墨渊笑着将她抱起来:“走,墨渊叔叔带你去吃桂花糕,福爷爷说厨房刚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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