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感恩所有帮助过的人（2/2）
“2001年4月15日，苗疆。
嫁衣绣完了。阿桑婆婆说，绣嫁衣的时候要想着心爱的人，这样绣出来的衣服才有灵气。我绣了整整半个月，每一天都在想你。瑞阳，你会来找我吗？你会……娶我吗？”
笔记到此为止。
皇甫瑞阳合上笔记本，眼眶通红。他将苏念卿紧紧拥入怀中，声音哽咽：“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你……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
苏念卿摇头，泪水浸湿他的衣襟：“不怪你。是我让师父抹去你的记忆的。我不想让你因为记得我而痛苦……”
小鱼站在旁边，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突然“哇”一声哭了出来。
“爸爸妈妈不要哭……”她扑过来抱住两人的腿，“小鱼也不要你们分开……”
一家三口抱在一起，泪水交织。
窗外，夕阳西下，吊脚楼的影子拉得很长。
晚饭在阿桑婆婆家的堂屋进行。长长的木桌上摆满了苗家特色菜：酸汤鱼、腊肉、血豆腐、糯米饭、各种山野菜……中间还摆着一个大铜锅，里面炖着香气扑鼻的鸡汤。
“多吃点多吃点。”阿桑婆婆不停地给小鱼夹菜，“小娃娃要长身体，可不能饿着。”
小鱼面前的小碗已经堆成了小山。她努力吃着，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仓鼠。
席间，苏念卿问起正事：“阿桑婆婆，天权位的寄灵之物，是那对相思豆吗？”
“是，也不是。”阿桑婆婆放下筷子，神情变得严肃，“那对相思豆里，封存的是你‘动心’的记忆。但天权位最重要的，是你‘定情’的记忆——那部分，不在豆子里。”
“那在哪里？”皇甫瑞阳问。
阿桑婆婆看向他：“在你身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身上？”皇甫瑞阳皱眉，“可我什么都不记得……”
“不是记忆，是‘印记’。”阿桑婆婆解释，“当年阿卿离开前，来找过我。她说她要在你身上下一个‘情蛊’，不是害人的那种，是‘连心蛊’——下蛊之人与中蛊之人心意相连，即使相隔千里，也能感知对方的安危。更重要的是，这个蛊里，封存了她对你全部的感情。”
她顿了顿：“她说，如果有一天她回不来，至少这个蛊还在，你就能知道，曾经有个人这样爱过你。”
皇甫瑞阳猛然想起——四年前苏念卿失踪后，他确实有段时间心口总是隐隐作痛。医生检查不出问题，只说可能是压力太大。后来痛感渐渐消失，他也就不在意了。
原来……那是情蛊在感应她的离开？
“那现在蛊还在吗？”苏念卿急切地问。
“在。”阿桑婆婆肯定地说，“连心蛊一旦种下，除非一方死亡，否则不会消失。它只是沉睡了。要唤醒它，需要……你们两个的血，混合在一起，滴在相思豆上。”
她取出那对用红线串着的相思豆：“这是蛊引。当年阿卿就是用这对豆子种的蛊。”
晚饭后，仪式在阿桑婆婆家的神堂进行。
神堂不大，正面供着苗家先祖的牌位，两旁点着油灯。地上用朱砂画了一个复杂的阵法——是情蛊专用的“连心阵”。
苏念卿和皇甫瑞阳站在阵眼位置，相对而立。
阿桑婆婆将相思豆放在他们之间的木盘上，然后取出一把银刀：“左手食指，各取三滴血。”
刀锋划过，血珠滴落。
苏念卿的血是鲜红色，透着淡淡的金色光晕——那是苏家血脉的象征。皇甫瑞阳的血则是深红色，血珠中隐隐有紫光流转——帝星之血。
两人的血滴在相思豆上，瞬间被吸收。
红豆发出温润的红光，缓缓飘起，悬浮在半空中。
“现在，牵手，对视，回想你们相爱的那一刻。”阿桑婆婆沉声道。
皇甫瑞阳握住苏念卿的手。
四目相对。
他努力回想——那些被尘封的记忆，那些笔记里记载的点点滴滴，还有……内心深处从未消失的悸动。
渐渐地，心口开始发热。
那种感觉很奇妙，像有什么东西在苏醒，在生长，在重新连接……
“啊……”苏念卿轻呼一声。
她的心口也在发热。她能感觉到，那个沉睡了四年的情蛊，正在醒来。
相思豆的红光越来越盛，最后“啪”一声轻响，红线断裂，两颗豆子分别飞向两人，融入他们的心口！
温暖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皇甫瑞阳闭上眼睛——无数画面涌现在脑海中：
第一次在晚宴上看到她，她穿着浅蓝色的裙子，安静地站在角落，眼神清澈。
她泡的咖啡，温度总是刚好。
她整理文件时认真的侧脸。
她发烧时苍白的脸色，和固执的眼神。
她约他看画展时，紧张得手指都在发抖。
他们第一次牵手，她的手很小，很软。
他们第一次接吻，是在公司的天台，夜色很美。
她说“我爱你”时，眼睛里有星光……
全都想起来了。
四年前的他，不是冷漠，只是不擅长表达。但他爱她，很爱很爱。所以当她突然消失时，他疯了一样找她，找遍了整个城市，最后心力交瘁，大病一场……
病好后，关于她的记忆就模糊了。他以为那是高烧的后遗症，却不知道，那是她师父为了保护他而施的术法。
“念卿……”皇甫瑞阳睁开眼，泪水滑落，“我都想起来了……我爱你，从第一眼见到你，就爱上你了。”
苏念卿也泪流满面：“瑞阳……我也是。”
他们紧紧相拥。
这一次，不再有遗憾，不再有缺失。
情蛊苏醒，连心再续。
阵法外，小鱼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幕，小手捂在胸口——那里，也有温暖的感觉在流淌。是因为她身上流着两人的血吗？还是因为……她也感受到了爸爸妈妈之间那份深厚的爱？
墨渊静静地看着，眼中有着欣慰，也有着淡淡的怅然。
阿桑婆婆则笑了，笑得很开心：“好了好了，蛊醒了，记忆也回来了。这下好了，你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她看向小鱼：“小娃娃，过来。”
小鱼走过去。
阿桑婆婆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银锁，锁上雕刻着蝴蝶和花的图案：“这个给你。这是‘同心锁’，和你爸爸妈妈的情蛊是一套的。戴着它，无论你在哪里，他们都能感应到你的安危。”
小鱼接过银锁，挂在脖子上：“谢谢阿桑婆婆。”
“乖。”阿桑婆婆摸摸她的头，“你们一家啊，注定要在一起。连心蛊、同心锁、还有血缘……什么力量都分不开你们。”
夜深了。
小鱼在自己的小床上睡着了，怀里抱着金多多，脖子上的同心锁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隔壁房间，苏念卿依偎在皇甫瑞阳怀里，两人都没有睡。
“瑞阳。”她轻声说，“接下来，我们要去蜀山剑冢，找玉衡位的记忆。那是关于‘守护’的记忆——我成为苏家传人后，第一次独自执行任务的地方。”
“我陪你去。”皇甫瑞阳吻了吻她的额头，“以后你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嗯。”苏念卿闭上眼睛，“等找齐所有记忆，等小鱼跃过龙门，等这个孩子出生……我们就可以彻底结束这一切了。”
“然后，我要补给你一个婚礼。”皇甫瑞阳认真地说，“穿那件嫁衣，在所有人的祝福下，嫁给我。”
苏念卿笑了：“好。”
窗外，月光如水，洒在苗寨的吊脚楼上。
远处传来隐约的山歌，是苗家青年在月下对歌。歌声婉转悠扬，诉说着古老的情愫。
这一夜，连心蛊在血脉中温柔跳动。
这一夜，失落的记忆终于完整归位。
这一夜，他们找回了爱情最初的模样——
纯粹，坚定，矢志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