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墨渊的立场与暗中相助（1/2）

墨渊离开皇甫庄园时，已是暮色四合。他没有乘坐任何交通工具，身形在山道间几个起落，便融入渐浓的夜色，向着与市区相反的方向而去。

那里并非玄门协会位于京郊的常用据点，而是一处更为隐秘的所在——一处废弃多年的民国时期气象观测站旧址，掩映在半山腰的松林深处。观测站的主体建筑早已破败，但下方却别有洞天，连接着一处古代修士留下的、灵气相对充沛的天然洞府。这里，是墨渊和他师父观微长老一系私下处理某些不便在协会内部公开进行之事的地方。

洞府入口隐蔽，被简单的障眼法遮蔽。墨渊掐诀解开禁制，闪身而入。内部并不奢华，石桌石凳，蒲团几个，石壁上镶嵌着发光的萤石，清冷的光辉照亮了洞内。

观微长老已然在座。他没有穿道袍，只着一身灰布长衫，正闭目调息。听到动静，缓缓睁开眼，目光平静而深邃。

“回来了？”观微的声音温和，听不出情绪。

“是，师父。”墨渊上前，恭敬行礼，然后将与皇甫瑞阳会面的经过，包括那份关于锦鲤灵根和苏氏家族的古老信息，以及皇甫瑞阳的态度，一一详述。

观微长老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腕上的一串古朴木珠。直到墨渊说完，他才长长地、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你做的对，将那些古籍内容告知他们，是应有之义。瑞阳那孩子……比他父亲当年，更多了几分果决与担当。”观微长老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追忆，“当年他父亲皇甫震，若非受困于家族内斗与那煞气命格带来的孤绝心性，或许……唉，不提也罢。”

墨渊知道师父与皇甫家上一代家主有些旧谊，但详情师父不提，他也不好追问。

“师父，严肃那边……”墨渊提起当前最紧迫的威胁，“小鱼天赋核验的结果，恐怕已经传到他耳中。以他的性子，绝不会甘心就此罢手。我担心他会动用一些……非常规手段。”

观微长老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他敢！昨日我已当众立誓，又与其他几位长老联名向会长陈情，小鱼之事已列为协会最高机密与优先要务。他若敢轻举妄动，便是公然违抗长老会决议！”

“明面上他自然不敢。”墨渊苦笑，“但师父，您也知道，执法堂这些年在他经营下，势力盘根错节，私底下养了多少‘影子’，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协会里，眼红锦鲤灵根、忌惮皇甫家崛起、或者干脆就是寂灭老祖潜伏暗线的……大有人在。他们或许不敢直接针对小鱼，但借刀杀人、制造意外、离间我们与皇甫家的关系，这些手段，防不胜防。”

观微长老沉默了。墨渊说的，他何尝不知。玄门协会传承千年，早已不是铁板一块。内部派系倾轧、理念分歧、甚至有人暗中与邪魔外道勾结，都是心照不宣的秘密。维护协会表面上的统一与威严，是他作为资深长老的责任，但为此付出的代价，往往是许多真相被掩盖，许多不公被默许。

“所以，你才将‘星纹佩’给了小鱼？”观微长老问。

“是。此佩与弟子心神相连，若小鱼真遇险情，佩碎之时弟子能即刻感知方位。”墨渊点头，“另外，弟子已将这些年暗中调查到的、可能与寂灭老祖或对苏氏血脉有所图谋的几处可疑据点、人物线索，整理成了一份加密玉简，在离开皇甫庄园前，已通过特殊渠道，匿名传递给了皇甫瑞阳的那位特助，秦风。”

观微长老有些意外地看了徒弟一眼：“你竟连这个都……”

墨渊低下头，声音低沉却坚定：“师父，您教导弟子，修道先修心，持正守义。念卿当年于我有救命指点之恩，她失踪这些年，弟子从未放弃寻找。如今她的女儿身陷漩涡，夫君独力支撑，弟子……无法袖手旁观。即便此举可能违背协会某些‘潜规则’，可能引来执法堂记恨，弟子亦无悔。”

洞府内安静了片刻，只有萤石发出的微光轻轻摇曳。

“你呀……”观微长老再次叹息，这次叹息中却带着几分欣慰与感慨，“性子看起来温润，内里却比谁都执拗刚烈，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这一点，倒是像极了年轻时的我。”

他站起身，走到洞府内壁一处不起眼的凹陷前，手掐法诀，连续打入几道灵光。凹陷处光芒一闪，弹出一个暗格，里面静静躺着一枚非金非玉、刻满了细密云纹的深紫色令牌。

观微长老取出令牌，摩挲了片刻，转身将其递给墨渊。

“这是……”墨渊瞳孔微缩。他认得这令牌，这是观微长老一系的信物，更是能够调动师父门下部分隐藏力量、在紧急情况下甚至能向几位与师父交情深厚的隐世前辈求援的“云纹令”！分量极重！

“拿着。”观微长老语气不容置疑，“你既已决定暗中相助，便需有相应的力量。为师老了，许多事不便亲自出面，但这令牌，代表为师的意志。必要之时，可动用里面封存的三次传讯灵印，向‘天工坊’鲁大师、‘药王谷’孙婆婆、以及‘南海散人’求援。他们看在我的面子上，或可出手一次。”

“师父！”墨渊心头一震，单膝跪地，双手接过令牌，“此物太过贵重，弟子……”

“贵重？”观微长老摇了摇头，目光望向洞府外深沉的夜空，仿佛能穿透石壁，看到那座繁华都市中亮着温暖灯光的庄园，“再贵重，也不过是死物。比不得一个身负‘紫宸龙鲤’之兆、可能引领玄门未来气运的孩子，比不得一段被阴谋撕裂、等待重圆的血脉亲情，更比不得……我玄门正道的那点未泯的良心。”

他扶起墨渊，拍了拍徒弟的肩膀：“去做你认为对的事吧。协会这边，有为师替你挡着。记住，行事隐秘，护己为先。皇甫瑞阳非池中之物，他需要的不是保姆，是可靠的盟友。而你，就是那座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