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鸿钧最后的挣扎（1/2）

幽冥地府，地狱之门前。

帝辛的文明之火、后土地道本源、西方二圣善尸佛光，三股力量交融成一道璀璨光柱，死死抵住正在扩张的漆黑门户。光柱与门户交接处，空间寸寸湮灭又重生，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但门户仍在缓慢张开。

门缝中探出的那只覆盖灰色骨甲的巨爪，此刻已露出了半条前臂。仅仅是一条手臂的部分显化，散发出的“虚无”道韵就让整个地府的时空结构开始解离——忘川河的水滴悬浮半空不再流动，奈何桥的碎石违反重力向上飘浮，就连阴兵鬼差的身影都开始变得透明。

“它在将地府拖向‘绝对虚无’！”接引佛祖面色前所未有地凝重，“必须阻止它完全降临！”

准提佛祖咬牙，七宝妙树全力挥动，七宝光芒爆射，却只能勉强延缓虚无道韵的扩散速度。

九首相柳见状，九颗头颅同时狂笑:“没用的！虚无大人乃终末魔神麾下第一大将，执掌‘存在’与‘虚无’的权柄！只要它愿意，可以让整个地府从洪荒‘存在’的概念中被抹去！”

“到那时，什么地道、什么轮回，都将成为从未存在过的幻影！”

这话让所有人心头发寒。

抹除存在——这比毁灭更可怕。毁灭至少还有“曾经存在”的记忆，而虚无是连“存在过”这个概念都一并消除。

后土本尊咬牙，燃烧地道圣印，试图调动更多轮回本源。但天道压制虽因鸿钧牵制而减弱，却并未消失，她每调动一分力量，都要承受天道的反噬，嘴角金血不断溢出。

帝辛同样不好过。人道初醒，本源尚弱，他以一己之力对抗天道压制已近乎极限。文明之火的火焰开始摇曳，那是力竭的征兆。

“撑住！”共工一声怒吼，万丈祖巫真身挡在地狱之门前，幽蓝洪水化作屏障，“只要祖巫还有一人站着，地府就不会亡！”

祝融、强良、天吴三祖巫齐齐爆发，水火风雷四种大道交织，勉强稳住一方时空。

取经团队更是不惜燃烧本源，孙悟空金箍棒化作撑天支柱，杨戬天眼怒睁射出破魔神光，卞庄、沙悟净、敖丙各展神通…

但这只是延缓。

所有人都明白，若没有更强的力量介入，地府的陷落只是时间问题。

而就在这时——

昆仑之巅，玉虚宫前。

元始天尊缓缓睁开双眼。

他的眼中，不再有清冷淡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沌初开般的苍茫。眉心处，那枚玉清道印正在龟裂，裂纹中透出混沌色的光芒——那是力之大道传承解封的征兆。

“时机…到了。”元始轻声道。

老子、通天分列左右，二人头顶太极图与诛仙剑阵已运转到极致。三清气息在这一刻完美交融，仿佛回到了开天之初，那三缕尚未分化的盘古元神状态。

元始抬手，向着幽冥方向，缓缓握拳。

这一握，整个洪荒的法则都开始共鸣！

幽冥地府中，所有生灵都感到一种源自血脉最深处的悸动——那是盘古开天时留下的印记，在力之大道气息的牵引下，苏醒了！

首当其冲的是十二祖巫。

共工、祝融、帝江、句芒…十二祖巫眉心同时亮起各自大道的本源印记！他们的血脉在这一刻彻底沸腾，仿佛听到了父神的召唤！

“这是…”共工难以置信地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力量，“父神的气息？！”

紧接着是帝辛。

他体内那缕源自盘古的“生机”开始疯狂生长，文明之火不再只是人族文明的具现，更融入了开天辟地时的那缕“创造生机”！

人道圣印光芒大盛！

西方二圣善尸的佛光中，也莫名多了一丝开天时的“光明”道韵——因为佛门普度众生的理念，本就暗合盘古创造世界、赋予万物生机的大愿。

所有力量，在这一刻，都被盘古的气息统合！

元始的声音，如开天道音，响彻洪荒:

“以盘古元神之名——”

“召，开天道韵！”

话音落下，他对着幽冥方向，隔空一拳轰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撕裂虚空的异象，只有一道混沌色的拳印，无声无息地穿越时空，出现在地狱之门前。

拳印出现的瞬间，那只灰色骨甲巨爪猛地一颤，竟第一次…出现了退缩的迹象！

门内传出惊怒交加的嘶吼:

“盘古？！不…这只是道韵残留！你早已身殒！”

拳印不理，继续向前。

所过之处，虚无道韵如冰雪遇骄阳，迅速消融。地狱之门的扩张彻底停止，开始反向闭合！

“有效！”后土本尊惊喜。

但就在这关键时刻——

三十三重天外，紫霄宫。

鸿钧道祖一口金血喷出，笼罩天道意志的巨网出现了裂痕。

他终究不是天道本身，只是代言人。以一人之力牵制天道意志这么久，已是极限。

天道意志趁机爆发，煌煌天威如海啸般冲击紫霄宫:

“鸿钧！你撑不住了！”

鸿钧面色苍白，却依旧维持着巨网，只是颤抖的双手暴露了他的虚弱。

他望向洪荒，望向昆仑方向，眼中闪过决然。

下一刻，鸿钧燃烧最后的本源，声音穿透天道封锁，如雷霆般响彻洪荒每一个角落:

“元始——！”

“！尔等三清…速速突破混元无极大罗金仙，剥离鸿蒙紫气予吾！吾快压制不住天道了！”

那声音不再平和淡漠，而是带着从未有过的焦急，甚至…一丝哀求。

“天道已被混沌魔神‘同化’了一部分！它在利用吾压制尔等，实则是在拖延时间，等虚无魔神完全苏醒！一旦两头皆失，洪荒将彻底落入魔神掌控！”

“剥离鸿蒙紫气，可助吾增加圣位力量叠加，与天道抗衡！快——！”

此言一出，洪荒震动！

天道…被混沌魔神同化了？！

难怪它要压制地道，难怪它要阻止三清突破，难怪它要坐视幽冥覆灭——因为现在的天道，已不再是纯粹的洪荒天道，而是掺杂了魔神意志的畸形存在！

元始、老子、通天三清对视，眼中皆是骇然。

他们终于明白了。

从龙凤初劫开始，天道就在暗中削弱洪荒力量；巫妖量劫时，更是坐视两族同归于尽；封神量劫，故意让玄门内斗；西游量劫，算计佛道相争…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目的:让洪荒永远无法诞生能威胁它的存在，好让它能安心与魔神意志融合，最终…彻底堕为魔神傀儡！

“剥离鸿蒙紫气…”老子苦笑，“那是成圣之基，剥离意味着放弃天道圣位，跌落混元。而突破混元无极大罗金仙…何其难？”

三十三重天外，鸿钧道祖急促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更加虚弱:

“元始！老子！通天！听着——勿要此刻剥离紫气！必须先行突破混元无极大罗金仙，而后再剥离！”

“混元无极大罗仙之境，已触及‘道’之本源，届时剥离紫气不会跌落境界，反而能彻底摆脱天道桎梏！但若此刻剥离…尔等将自斩圣位，修为至少跌落三重天！”

“速速突破！天道已被魔神同化部分，吾快撑不住了！”

话音戛然而止，显然鸿钧那边已到了极限。

三清沉默。

突破混元无极大罗金仙？

何其难！

自洪荒开天辟地至今，唯有老师鸿钧一人达到此境。便是盘古父神，开天后力竭身殒，也未曾真正证得此道。

要突破此境，需三大条件齐备:

其一，无量功德——需有补全洪荒、泽被众生之大功德。女娲造人、后土化轮回，皆得无量功德，但也只是堪堪成就天道圣人。要证混元无极大罗仙，需要的功德至少是成圣的万倍！

其二，滔天气运——需聚拢洪荒万族气运于一身。当年帝俊太一建立天庭，聚妖族气运，也仅至准圣巅峰。如今洪荒气运分散，三清虽有盘古正宗之名，但玄门气运在封神、西游两劫中已损耗大半。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触及‘道’之本源的感悟。

此感悟非神通法术，非法则理解，而是对“道为何物”、“我为何道”的终极叩问。需明悟自身所修之道的本质，并将此道推演至洪荒大道同等层次，方有资格与天道平等对话。

三清修行无尽岁月，老子明悟“无为而治”，元始参透“顺应天意”，通天执掌“截取一线生机”——但这些，都还在“天道规则”框架之内。

要突破，便需要…超越天道！

“老师要我们在天道压制下，突破到能与天道平等对话的境界…”通天苦笑，“这何其荒谬？便如让水中鱼跃出水面，在空中翱翔。”

老子抚须沉吟:“老师既然开口，必有深意。只是…从何处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