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流沙河畔，共工最后一缕真灵碎片（1/2）

在高老庄盘桓一夜，享用过高太公精心准备的丰盛斋饭后，唐僧师徒次日一早便辞别上路。高翠兰与父母洒泪相别，目光却坚定，显然已与家人达成谅解，愿在此静候天蓬功成归来。天蓬元帅融合了分身本源，气息愈发沉凝，对“情”之一字与人间烟火有了更深感悟，肩上九齿钉耙宝光内敛，隐有突破迹象。

行不多时，忽闻前方水声震耳，如千军万马奔腾。抬眼望去，只见一条浩瀚大河横亘前路，浊浪滔滔，无边无际。河面阴风怒号，卷起漫天黄沙，水色浑黑，隐有腥气扑面，令人望而生畏。岸边立一石碑，上书三个篆文大字——“流沙河”，旁有小字注曰：“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

“好个凶恶的去处！”孙悟空火眼金睛一扫，见那河中怨气凝结，煞气冲天，不由咋舌，“师父，这河忒也古怪，鹅毛都浮不起，如何渡得？”

唐僧眉头紧锁，他虽性情大变，但金蝉子本源灵识尚存，隐约感到此河与他有莫大因果，心中一阵烦恶，冷哼道：“管他弱水三千，还是冤魂八万，挡了俺老唐的路，便是阎罗殿也得闯一闯！悟空，看看附近可有摆渡的？”

悟空纵云升空，四下观望，回报：“师父，四下里杳无人烟，连个鸟毛都不见，哪来的渡船！”

正当此时，那流沙河中心猛然炸开一个巨大漩涡，一道赤发蓝靛脸、眼赛灯笼、项下挂着九个骷髅头的狰狞身影破水而出，手持一柄宝杖，厉声高喝：“何处来的和尚，敢扰我清净！”声如雷霆，震得河面波涛更急。正是那卷帘大将落难后，在此兴风作浪的妖王。

唐僧见其模样凶恶，却不似毫无理智之妖，尤其那九个骷髅头，隐隐散发着一丝让他心悸又熟悉的气息。他压下心中异样，上前一步，按照惯例开怼：“呔！你这红毛水怪，好没道理！这流沙河乃天地生成，又不是你家的洗脚盆，俺老唐路过此地，怎就扰你清净了？识相的，快快想办法送我们过河，否则，俺这三个徒弟，可不是吃素的！”

那妖王闻言大怒：“好个牙尖嘴利的秃驴！想要过河？先问问俺手中的宝杖答不答应！”说罢，挥舞宝杖，卷起千重恶浪，直向岸边扑来。

“师父退后！”杨戬清喝一声，三尖两刃刀已然在手，身形一晃便迎了上去。天蓬元帅亦不甘示弱，九齿钉耙绽放玄光，筑起一道水墙挡住浪涛。孙悟空更是兴奋，金箍棒迎风便长，搅动风云：“来来来，让孙爷爷看看你这水怪有多少斤两！”

刹那间，流沙河上空神通碰撞，宝光四射。

杨戬刀法精妙，蕴含玉清仙光的凛冽之气，每一刀都似能分割阴阳；天蓬钉耙势大力沉，引动天河弱水真意，与流沙河水相互牵引抵消；孙悟空身法如电，金箍棒忽大忽小，专攻妖王周身要害。

那妖王虽落入下风，却凭借流沙河地利与手中宝杖，竟也勉强支撑。尤其那九个骷髅头，随着战斗散发出幽幽光芒，形成一层诡异的护体煞气，竟能一定程度上抵御玉清仙光与金箍棒的轰击。

唐僧在后方看得分明，尤其是那九个骷髅头的气息，让他体内的金蝉子本源躁动不安，前九世渡河被吃的记忆碎片翻涌而上，一股无名火起，但同时，一股更深沉的悲哀与疑惑也随之浮现——这九个骷髅头，似乎并不仅仅是他的遗骸那么简单！

“住手！”唐僧猛然大喝一声。

悟空三人闻声，虚晃一招，退回岸边，不解地看向师父。

那妖王也气喘吁吁，持杖警惕地看着唐僧。

唐僧目光锐利地盯着妖王项下的骷髅头，沉声道：“红毛怪，俺老唐且问你，你项下那九个骷髅头，从何而来？”

妖王一愣，下意识摸了摸骷髅头，狞笑道：“自然是前九个渡河和尚的头骨！俺在此守候，专吃渡河僧人，你将是第十个！”

若是寻常僧人，早被吓得魂飞魄散。唐僧却瞳孔一缩，捕捉到妖王眼底一闪而逝的迷茫与痛苦，他厉声道：“放屁！你当俺老唐是吓大的？你这九个骷髅头，气息相连，隐有巫族真灵不灭之意！说！你与平心娘娘，与巫族是何关系？！你在此阻俺去路，是受谁指使？还是身不由己？！”

此言一出，不仅那妖王浑身剧震，连杨戬、天蓬也面露惊容。孙悟空火眼金睛运转到极致，仔细观瞧那九个骷髅头，果然发现其核心深处，确实萦绕着一丝极其微弱、却坚韧无比的古老煞气与大地厚重之意，绝非寻常佛门修士或金蝉子转世所能拥有！

“你…你胡说什么！”妖王脸色变幻，似乎极力回想什么，却又头痛欲裂，手中宝杖都几乎握持不稳，“我是卷帘大将，失手打碎琉璃盏被贬于此…我吃和尚…我…”

就在他心神失守的刹那，那九个骷髅头突然自主爆发出强烈的幽光，一股苍凉、悲壮、带着大地气息的残破意志猛然扩散开来！隐约间，仿佛有巨人的咆哮，有星辰陨落的画面碎片闪过。

与此同时，幽冥地府，六道轮回深处。

平心娘娘，

原本闭目端坐，感悟轮回大道，此刻猛然睁开双眸，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了然：“果然…当年共工兄弟撞倒不周山，神魂俱裂，一丝最本源的不屈真灵碎片，竟附着于那落入弱水的卷帘将身上，又被天道与佛门算计，与金蝉子九世怨念纠缠，困于流沙河…元始道兄，你的猜测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