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什么？高老庄还有猪妖？（1/2）

离开了黑风山地界，取经一行人继续西行。唐僧端坐于敖丙所化的白龙马上，手中摩挲着那件失而复得的锦斓袈裟，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回想起观音菩萨那铁青的脸色，他心中便是一阵快意。这西行之路，若只是按部就班地走，那该多无趣？既然天道给了他这个“唐怼怼”的身份，若不将这潭死水搅动一番，岂非辜负了这九世积累的怨气与地藏玉符带来的异变？

“师父，您说那黑炭头，真会想通了来找咱们吗？”孙悟空扛着金箍棒，走在最前开路，回头问道。

唐僧瞥了他一眼，慢悠悠道：“悟空，缘法之事，强求不得，却也拒绝不得。他那洞府是个清修之地，心若向善，在哪里都是修行。心若不正，便是跟在为师身边，也是个惹祸的根苗。今日种下一颗种子，何时发芽，且看造化。总比某些人，打着度化的旗号，行那强掳之事来得强。”

杨戬闻言，额间天眼似有微光流转，接口道：“师父所言甚是。灵山度人，常以‘缘法’为名，行‘强权’之实。如师父这般以直报怨，以理服妖，反倒更显真心。”

天蓬元帅晃了晃手中的九齿钉耙，嘿嘿一笑：“要我说，还是师父骂得痛快！那菩萨脸都气绿了，俺老猪看着就解气！跟着师父走，这西行路肯定不闷！”

一行人说说笑笑，不觉又是半月有余。但见前方地势渐平，出现一座不小的庄院，炊烟袅袅，人烟阜盛。只是这庄院上空，隐隐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晦暗之气，庄内人也大多面带愁容。

唐僧勒住马，眉头微皱：“悟空，你去前面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界？为何庄内人气色不佳？”

悟空应了一声，一个筋斗云便去了前方村口，不多时回来，脸上带着几分戏谑：“师父，打听清楚了。此地乃是乌斯藏国界之地，唤作高老庄。庄里有个高太公，他家招了个女婿，没想到是个妖怪，如今正烦恼着呢，央求我们救他女儿，擒拿那妖怪女婿。”

“哦？妖怪女婿？”唐僧来了兴趣，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有点意思。走，去看看这高太公，和他那‘妖怪’女婿。”

众人来到高老庄，高太公听闻有东土来的圣僧，连忙迎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圣僧啊！救救小女吧！三年前，我招了个黑壮汉子，名唤猪刚鬣，干活是一把好手，谁知…谁知他竟是个猪头人身的妖怪！如今将我女儿翠兰关在后宅，不让出入，这可如何是好啊！”

唐僧听完，并未如寻常僧人般立刻口宣佛号，反而摸了摸下巴，问道：“高太公，你招婿之时，可知他来历？他这三年来，可曾害人性命？可曾欺压乡邻？除了不让你女儿出门，可还有其它恶行？”

高太公被问得一怔，仔细想了想，摇头道：“来历…他只说是福陵山人氏，无父无母。害人性命倒是不曾，欺压乡邻也没有，反而庄上有些力气活，他都肯帮忙。就是…就是这容貌骇人，又是妖怪之身，我高家实在丢不起这个人啊！”

“哦——”唐僧拖长了音调，瞥了一眼旁边面色有些古怪的天蓬元帅，心中已然明了七八分，“也就是说，这女婿除了长得丑点，是个妖怪，其实干活勤快，与人为善，还对你女儿一往情深？”

“这…”高太公一时语塞。

唐僧冷哼一声：“哼！依俺老唐看，你们这是嫌弃人家出身，想过河拆桥！人家兢兢业业给你当了三年女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就因为是个妖身，便要请人拿他？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高太公被骂得面红耳赤，讷讷不敢言。

就在这时，一旁的天蓬元帅踏步而出，对唐僧躬身道：“师父，此事恐怕另有隐情。这猪刚鬣…若俺老猪所料不差，怕是俺的旧相识。不如让俺先去会他一会，问个明白，再行定夺？”

唐僧看了天蓬一眼，见他神色认真，便点了点头：“也好。你去问问清楚，若真是仗势欺人，便拿了；若是情有可原，便需好生分辨。”

“谨遵师命！”天蓬元帅领命，转身便向后宅走去。他心中已是波涛翻涌，猪刚鬣之名，加上猪头人身，极可能就是他当年被贬下凡间时，错投猪胎的那一缕神魂所化的分身，或者说，是他蒙昧时期的本体！此事竟在此处遇上，真是因果循环。

后宅小楼被一把大锁锁住，天蓬运起神力，直接震开锁头，推门而入。只见房内一个云鬓微乱、面容憔悴的女子坐在床边，正是高翠兰。而一个黑脸短毛，长嘴大耳的猪头壮汉，正端着一碗饭菜，小心翼翼地劝她食用，不是那猪刚鬣又是谁？

猪刚鬣见有人闯入，立刻警惕地抓起旁边的九齿钉耙。与他此时形象相符的凡铁之耙，喝道：“你是何人？敢闯我内室！”

天蓬元帅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本源相通，却因命运捉弄而沦落至此的“自己”，心中百感交集，他深吸一口气，显出部分天蓬神威，喝道：“孽障！可还认得我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