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倒影迷途·各执一念（2/2）

“我亦承认我的坚持，我的选择，我的光。”

“此身虽渺，此心虽杂，然立于此地，求索前行之心……不移。”

“愿以此心，映此流水。流者恒流，映者常新。”

话音落下的刹那，他掌心那点星辉光点骤然明亮，并非爆发，而是如同投入水面的石子，荡漾开一圈柔和而纯净的银色涟漪。涟漪扩散，触及扑来的负面影子，那些影子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重新化为普通的记忆倒影碎片，汇入河流。

涟漪继续扩散，触及“凌尘”的幻影。

幻影发出一声轻微的、仿佛玻璃碎裂的声响，身影变得更加透明、模糊，脸上那掌控一切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化作一丝复杂难明的愕然，随即彻底消散，重新化为流动的光晕，汇入心流之中。

陈默脚下的透明平台微微一震，向前**移动了一小段距离**，更加靠近河流上游的方向。同时，平台上浮现出几行淡金色的古老文字：

“明心见性，不滞于怖。以诚映流，初窥门径。前行，慎之。”

第一关，算是过了？陈默松了口气，却不敢有丝毫放松。这“心流试炼”显然不止一重考验。他望向河流上游那更加朦胧、光影也更加混乱的区域，眼神凝重。

***

在另一片同样由水晶簇和奇异河流构成，但色调偏于冰蓝的空间中，苏晚晴面对的，则是另一个“倒影”。

那“倒影”并非凌尘，而是一个穿着素雅白衣、气质温婉柔美、眉眼间却带着化不开哀愁与绝望的——**前世的苏晚晴**！

“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前世的“苏晚晴”泪眼婆娑，声音凄楚，“复仇？你重生归来，满心仇恨，可曾真正看清过？凌尘固然可恨，但你将他视为唯一的敌人，将所有的希望和情感都寄托在那个‘变数’陈默身上，何尝不是另一种偏执与依赖？你焉知他不会成为第二个凌尘？或者，当你复仇之后，空虚无依的余生，又该如何？”

“看看你现在，浑身寒气，心若坚冰。这还是当初那个憧憬美好、心怀善念的苏晚晴吗？复仇的火焰，已经将你烧得面目全非了！”

这个“倒影”的攻击更加尖锐直接，直指苏晚晴重生以来内心最深处的自我怀疑与对未来的迷茫。

苏晚晴紧抿着唇，周身寒气不受控制地激荡。眼前的幻影，说的何尝不是她偶尔午夜梦回时，闪过的念头？

***

而在第三片色调暗沉、河水浑浊许多的空间中，钟老面对的“倒影”，赫然是年轻时的自己，以及几个早已葬身大海的昔日伙伴的模糊身影。

“老钟头，为了两个认识没多久的毛头小子，把命搭在这鬼地方，值吗？”年轻的“钟老”咧嘴笑着，眼神却冰冷，“海渊商会给了你多少好处？铁鲲那小子又给了你多少承诺？别忘了，咱们跑海的，第一条规矩就是‘利字当头，命是自己的’！这俩小家伙惹的麻烦比天还大，跟着他们，十死无生！”

“想想你那些没了的伙计，他们怎么死的？不就是因为信了不该信的人，接了不该接的活？”

同伴的幻影也发出嘲弄的嗤笑。

钟老握着鱼叉的手青筋暴起，眼中挣扎之色一闪而过。

***

就在三人各自陷入“心流”考验，与内心倒影对抗的关键时刻。

那湛蓝色光环消失的平台上空，一阵不稳定的、带着污秽气息的扭曲波动闪过！

独眼头目带着五名手下，如同被强行呕吐出来一般，狼狈地跌落在平台之上！

他们身上带着伤，气息混乱，显然强行闯入“心流试炼”的入口并非毫无代价。

独眼头目晃了晃脑袋，独眼迅速扫视四周，立刻发现了祭坛前方那三个颜色各异、微微旋转的**小型漩涡**——分别对应着陈默（淡金银）、苏晚晴（冰蓝）、钟老（暗沉）所在的试炼空间入口！

“他们进去了！还在试炼中！”独眼头目眼中凶光大盛，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好机会！趁他们心神被试炼牵制，我们进去，给他们加点‘料’！记住，目标活捉陈默和苏晚晴，尤其是那个有星辉的小子！那个老家伙，格杀勿论！”

“头儿，直接闯进去会不会触发试炼反击？”一个手下有些犹豫。

“怕什么！这试炼主要针对心神，我们强行闯入，最多承受一些空间排斥和心神冲击，总比等他们通过试炼、状态恢复再动手强！”独眼头目狞笑，“别忘了上面的命令！抓不到活的，带尸体回去也行！动手！”

他率先冲向那淡金银色的漩涡（陈默所在），两名手下紧随其后。另外三人则分别扑向冰蓝色和暗沉色的漩涡。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触碰到漩涡的瞬间——

祭坛顶端，那一直沉眠的湛蓝色水光，猛然**剧烈波动**起来！

一股庞大、古老、带着被惊扰后怒意的纯净威压，如同苏醒的深海巨兽，轰然降临整个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