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元素周期表里的杀机(1/2)
德胜门的绞盘在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转动,那扇隔绝了天下的厚重木门,终于在漫天孔明灯的辉映下,缓缓裂开了一道缝隙。
张维贤站在城门口,手里的刀已经归鞘。他看着那个从马车上跳下来的少年,眼神复杂得像是在看一个从未见过的怪物。
“英国公,谢了。”
朱至澍没有废话,甚至没有行晚辈礼。
他随手将那个铁皮扩音器扔给身后的宋应星,动作自然得像是在扔一个空易拉罐。
“殿下,宫里……”张维贤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我知道,那是修罗场。”朱至澍脚下不停,经过张维贤身边时,低声说了一句。
“老张,记住了,今晚你什么都没看见,只看见了太祖显灵。”
说完,他翻身上了一匹早已备好的快马。
没有带大部队,只有夜枭带着十二名特战队员,每人腰间别着两把短铳,如同黑夜中的幽灵,紧紧护卫在他身侧。
“驾!”
马蹄声碎,敲碎了北京城深夜的死寂。
……
紫禁城,乾清宫。
这里的空气粘稠得让人窒息。
浓重的檀香混合着煎药的苦味,还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腐朽气息——那是死亡的味道。
泰昌帝朱常洛躺在明黄色的帐幔中,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得像是一台快要散架的风箱。
就在昨天,他服下了鸿胪寺丞李可灼进献的第一颗仙丹,顿觉精神百倍,甚至还能下地走两步。
可今晚,药劲儿过了。
“药……朕的药……”朱常洛的手指在空中虚抓,枯瘦如柴。
跪在榻前的李可灼满头大汗,手里捧着一个锦盒,盒子里躺着一颗鲜红欲滴的丸药,只有龙眼大小,却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气。
“陛下,红丸在此。”李可灼的声音在发抖,但他眼底却闪烁着赌徒孤注一掷的狂热。
“此乃臣家传秘方,采首阳之铜,炼赤龙之汞,服之可通神明,延年益寿。”
首辅方从哲站在一旁,眉头紧锁。
理智告诉他,这药来路不正,可皇帝现在的样子,除了这药,太医们已经束手无策了。
“给朕……给朕……”朱常洛眼球突出,那是极度痛苦下的渴望。
李可灼大喜,连忙捧着药丸就要上前。
就在这时,殿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撞击声,紧接着是太监惊恐的尖叫:“什么人!大胆!这里是乾清宫……哎哟!”
“砰!”
厚重的殿门被人一脚踹开。
寒风卷着落叶,连带着一个修长的身影,蛮横地闯入了这片禁地。
“慢着。”
两个字,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子金属般的冷硬。
朱至澍大步走进殿内,一身风尘仆仆的工装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显得格格不入。
他没有看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也没有看惊愕的首辅方从哲,那双深邃的眸子死死盯着李可灼——或者说,盯着他手里的那颗红丸。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寝宫!”李可灼色厉内荏地大吼。
“我是谁不重要。”朱至澍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重要的是,你手里拿的不是药,是催命符。”
“一派胡言!此乃仙丹!”
“仙丹?”朱至澍冷笑一声,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右手如闪电般探出,一把扣住了李可灼的手腕。
稍一用力,李可灼惨叫一声,锦盒脱手而落。
朱至澍稳稳接住锦盒,两根手指夹起那颗红丸,举到烛火下细细端详。
“色泽鲜红,质地沉重,遇热有微弱的刺鼻气味。”朱至澍一边说,一边从腰间的皮包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玻璃瓶和一根银针。
这是他随身携带的简易化学分析包。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将银针刺入红丸,然后滴了一滴透明的液体上去。
“滋——”
一阵轻烟冒起,原本鲜红的药丸瞬间变黑,一股令人作呕的臭鸡蛋味(硫化氢)弥漫开来。
“硫化汞,也就是朱砂,含量超标至少五十倍。”朱至澍的声音冷得像冰。
“还有乙酸铅,也就是铅糖,这玩意儿甜是甜,但能让人的脑子变成浆糊。再加上为了提神掺入的大量秋石(人尿提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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