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叛徒的烙印（1/2）

晶体之民遗迹的意外苏醒让小队陷入了两难境地。这个遗迹不仅提前激活，而且似乎在主动与他们沟通——通过小雨。

“它说...它在等待‘真正的继承者’完成‘循环’。”小雨闭着眼睛，与遗迹的意识场连接，“‘循环’是什么？我不明白...”

遗迹的能量场形成了一个可见的光之穹顶，覆盖了整个区域。内部，光芒凝聚成半透明的形体，看起来像晶体之民——那些古老的光之生物。它们没有攻击，只是静静站立，像是在等待什么。

“安全起见，我们应该撤退。”辉纹建议，“这个能量场的性质未知，可能危险。”

但小雨摇头：“它在召唤我。不是威胁，是...邀请。我能感觉到一种...渴望。不是恶意的，是孤独的渴望。”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通讯插入了他们的频道。不是来自穹顶，不是来自织网者，而是...

“如果我是你们，会接受邀请。”一个熟悉但久违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个声音是...

“商青岚？”苏沐晴不敢相信。

是的，商青岚——商天佑的女儿，那个在遗迹事件后消失的女孩。她应该和父亲一起被织网者传送走了，或者死了。

“你怎么...”林墨问。

“我父亲失败了，但我没有。”商青岚的声音平静而坚定，“织网者给了我选择：被‘反思’，或者接受他们的‘指导’，成为两个文明之间的桥梁。我选择了后者。现在，我在织网者的监督下学习，但他们允许我在关键时刻提供帮助。”

“你现在在哪里？”小雨问。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眼前的遗迹是我父亲曾经试图控制的第二个晶体之民节点。它不仅是能量源，还是...记录库。晶体之民在那里保存了他们文明最珍贵的知识，包括关于那个外部威胁的全部信息。”

外部威胁——那个正在逼近的、吞噬文明的未知存在。晶体之民正是因为那个威胁而灭亡的。

“遗迹现在苏醒，是因为空间不稳定已经达到了某个阈值。”商青岚继续说，“它感知到了危机，想要在最后时刻传递知识。但它需要验证继承者的资格。小雨，你必须通过测试。”

“什么测试？”

“我不知道。每个遗迹的测试都不同。但根据织网者的资料，晶体之民的测试从来不是关于力量，而是关于理解。”

林墨做出决定：“我们陪小雨进去。”

“不行。”商青岚立即反对，“测试是针对个人的。其他人进入可能会干扰过程，甚至可能引发防御机制。小雨必须独自面对。”

独自面对一个古老文明的测试，结果未知。这风险太大了。

“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去。”林墨坚持。

但小雨握住了他的手：“我必须去。如果那里有关于外部威胁的关键信息，我们需要它。而且...我能感觉到，它在等我。这不是陷阱，是...传承。”

最终，其他人留在遗迹外围，小雨独自走向光之穹顶。当她跨过边界时，光芒包裹了她，然后整个遗迹开始发生变化：光之形体开始移动，围绕她旋转，形成一个复杂的图案。

从外面看，小雨被光芒完全吞没，看不见身影。

“现在只能等待。”苏沐晴低声说，心中充满不安。

等待持续了三个小时。期间，林墨尝试用空间感知探测内部，但遗迹的能量场完全屏蔽了他的能力。星光族也无法渗透。

就在焦虑达到时，光之穹顶突然收缩，光芒全部汇聚到中心，然后爆发——不是爆炸，是信息的释放。

小雨重新出现，但她不一样了：眼睛中有星光旋转，身体周围有微弱的光晕，而且她的表情...既有巨大的悲伤，也有深沉的决心。

“小雨！”苏沐晴冲上前，“你没事吧？”

小雨点头，但声音中带着奇怪的共鸣：“我通过了。我看到了...一切。”

她讲述了在遗迹中的经历：那不是测试，是记忆共享。她体验了晶体之民文明的最后时刻——他们面对外部威胁时的挣扎，他们的失败，以及他们最后的决定：将文明的火种播撒到宇宙中，期待在某个地方、某个时间，能有继承者继续他们的旅程。

“那个外部威胁...它不是生物，不是实体，更像是...概念性的存在。晶体之民称之为‘熵之使徒’，它的本质是消除秩序，回归混沌。它不吞噬文明，它抹消文明存在的痕迹，让一切都像从未发生过。”

这个描述比单纯的“怪物”更可怕。一个抹消存在本身的敌人。

“晶体之民发现，唯一能抵抗‘熵之使徒’的方法，不是对抗，是...创造。”小雨继续说，“创造新的秩序，新的可能性，新的生命形式。多样性是抵抗混沌的最好武器。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播撒种子，为什么他们留下遗产——不是为了让某个文明复制他们，是为了让无数文明走出自己的路。”

这解释了为什么守护者祝福了多种不同的能力者，为什么遗迹对“真诚寻求者”开放，而不是只选择最强者。

“还有关于园丁...”小雨的表情变得严肃，“晶体之民的记录中提到，在他们的时代，也有一个组织有类似的理念：认为应该‘净化’文明，消除‘不完美’，创造‘纯净’的新种族。那个组织最终...成为了‘熵之使徒’的第一个内应。”

这个信息像炸弹一样爆炸。园丁的理念与那个内应组织如此相似，难道...

“园丁长可能已经被影响，或者...他本身就是‘熵之使徒’的代理人？”林墨推测。

“不确定。但晶体之民的记录警告：当文明面临外部威胁时，内部往往会出现‘自我毁灭’的倾向。有些人会认为，与其被外部敌人毁灭，不如自己控制毁灭的过程，至少能保留一些控制权。”

典型的末日思维：既然末日不可避免，不如让它按照我们的方式进行。

“我们必须阻止园丁，不仅因为他们伤害能力者，更因为他们可能无意中——或有意地——在帮助那个外部威胁。”小雨总结。

带着这个沉重的真相，小队开始返回穹顶。但路上，他们遭遇了伏击。

不是园丁，不是猎杀者，而是...守护者联盟，也就是钟教授的组织。

二十名全副武装的守护者联盟成员包围了他们，钟教授站在最前面，表情复杂。

“我很抱歉。”他说，“但你们不能离开。至少，小雨不能。”

“什么意思？”林墨警惕地举起武器。

“织网者通知了我们：小雨在遗迹中获得了晶体之民的核心知识。那些知识太危险，不能由一个人掌握。”钟教授解释，“根据跨文明保护协议，当某个个体获得可能威胁整个文明的知识或能力时，必须接受‘安全评估’，必要时进行‘知识隔离’。”

“你们要囚禁她？”苏沐晴愤怒。

“不是囚禁，是保护性监禁，直到我们确定那些知识不会...影响她的判断。”钟教授语气诚恳，“林墨，苏沐晴，你们理解风险。如果小雨被那些古老记忆影响，如果她开始像晶体之民一样思考...她可能不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小雨。”

这是合理的担忧。小雨刚才的表现确实不同寻常，眼睛中的星光，声音中的共鸣，都显示她可能已经受到了影响。

但小雨平静地回应：“我没有被控制。那些记忆是我的知识，不是我的意识。我能区分。”

“你怎么确定？”钟教授问，“晶体之民是比人类高级得多的文明，他们的意识结构可能在你无意识中改变你。”

僵局。守护者联盟的武器指向他们，虽然钟教授显然不想动武，但他的任务是明确的。

就在这时，商青岚的声音再次响起：“钟教授，我是商青岚，现在在织网者监督下。我证实小雨的意识仍然自主。织网者已经进行了远程扫描，确认没有异常控制。”

钟教授愣了一下，显然在接收某种通讯。几秒后，他表情放松了一些：“织网者确认了...但还有一个问题：园丁已经知道了小雨获得了核心知识。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抓住她。你们现在的队伍不足以保护她。”

“那你的建议是？”林墨问。

“让小雨暂时加入守护者联盟，在我们最安全的设施中，直到危机过去。”钟教授提议，“或者，至少让我们派一支护卫队护送你们回穹顶。”

这两个选择都有风险：小雨如果加入守护者联盟，可能真的被软禁；但如果拒绝，可能在这里发生冲突。

小雨做出了决定：“我需要回穹顶。我的朋友们在那里，我需要帮助他们完成空间稳定工作。但如果你愿意，可以派护卫队。但条件是：护卫队必须完全听从我的指挥，在穹顶期间不得干涉我们的决策。”

这个条件很大胆，但钟教授同意了：“可以。但我们必须对小雨进行定期意识评估，确保她没有被古代记忆侵蚀。”

协议达成。守护者联盟派出了十人护卫队，由钟教授亲自带领，护送小队返回穹顶。

回程路上，气氛尴尬而紧张。曾经的盟友现在互相警惕，但为了共同的目标——保护小雨和对抗园丁——暂时合作。

到达穹顶时，老王和其他人对守护者联盟的到来感到困惑和警惕。解释后，虽然勉强接受，但明显不信任。

当天晚上，在守护者联盟的监督下，小雨接受了第一次正式意识评估。评估由商青岚通过织网者技术远程进行，结果确认小雨的意识完整，但确实携带了“外源性记忆数据包”——晶体之民的记忆。

“这些记忆会影响你吗？”评估后，商青岚通过视频通话问。

“就像多读了几本书。”小雨回答，“它们增加我的知识，但不改变我的本质。我知道我是谁，我知道我想要什么。”

评估报告提交给所有人。守护者联盟暂时解除了对小雨的限制，但坚持保持护卫队，并定期进行评估。

第二天，空间稳定工作继续。根据小雨从遗迹获得的知识，剩下的四个节点中，有两个可以通过远程方式稳定——不需要亲自前往，只要在特定位置设置“阻尼器”。

“但阻尼器需要特殊的晶体材料，我们只有一份。”小雨展示从遗迹带回的几块发光晶体，“只够制造一个阻尼器。另一个节点必须亲自去，用我的能力直接稳定。”

“哪个节点需要亲自去？”林墨问。

小雨调出地图，指向一个位置：园丁的主要研究基地——他们最核心、最危险的设施，据情报，那里关押着最重要的实验体，包括周博士的女儿。

“为什么必须去那里？”老王问，“那里肯定是防御最严的地方。”

“因为那个节点不仅是空间共振点，还是‘意识共振点’。”小雨解释，“晶体之民的记录显示，有些地方因为长期集中了大量意识活动——无论是痛苦、希望还是其他强烈情感——会形成意识层面上的‘结’。园丁的研究基地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无数的痛苦在那里凝聚。如果不亲自去解开那个‘结’，空间稳定工作最终会失败。”

“意识层面的问题...你能处理吗？”苏沐晴担忧地问。

“我有晶体之民关于意识科学的知识。理论上可以，但...”小雨犹豫了，“但过程可能需要我完全打开自己的意识，与那个地方的集体痛苦共鸣。那很危险，我可能会被那些痛苦淹没。”

又是一个高风险的任务。但似乎没有选择。

计划制定：林墨、苏沐晴、小雨、星光族辉纹，加上守护者联盟的五人护卫队，前往园丁研究基地。赵凯和老王带领其他人，在穹顶远程协助，同时保护另一个节点使用阻尼器稳定。

出发前夜，苏沐晴在医疗区检查装备时，遇到了钟教授。

“你不信任我们，对吗？”钟教授开门见山。

“你们突然出现，要控制小雨，很难信任。”苏沐晴直率地回答。

“我理解。但请理解我们的立场：我们是‘守护者’，任务是防止超常知识和技术被滥用。我们看到过太多文明因为无法控制自己获得的力量而毁灭。”

“包括晶体之民？”

钟教授点头：“包括他们。根据织网者的记录，晶体之民在发现外部威胁前，曾经有过内部的‘纯净派’，类似于园丁。那个派系最终导致了分裂，削弱了文明的抵抗力。”

历史的重复。人类似乎总是在犯同样的错误。

“如果我们成功了，阻止了空间崩溃，打败了园丁，然后呢？”苏沐晴问，“你们会怎么对待小雨，对待我们？”

“那取决于你们如何选择。”钟教授诚恳地说，“如果你们能证明自己可以负责任地使用那些知识，我们可以成为真正的盟友。但如果你们开始滥用...我们会成为敌人。这不是威胁，是承诺。”

一个清晰的界限。在末世的模糊道德中，这种清晰反而令人安心。

第二天，队伍出发。园丁研究基地位于深山之中，原本是一个废弃的军事基地，被园丁改造成了研究中心。根据李明和周博士的情报，那里至少有五十名研究人员和一百名守卫，还有未知数量的实验体。

接近基地时，他们看到了令人震惊的景象：基地上空悬浮着一个巨大的能量场，形状像扭曲的树根，不断脉动。那是意识能量的可见表现，无数痛苦和绝望的凝聚。

“这就是‘意识结’...”小雨低声说，“比我想象的更强大。”

基地的防御极其严密：自动炮塔，感应地雷，巡逻无人机，还有高频能量扫描。正面突破不可能。

“我们需要从内部攻破。”钟教授说，“周博士提供了地下管道的图纸，有一条维修通道可以直接进入研究区。但通道有生物识别锁，需要周博士本人的生物样本。”

他们带来了周博士的血液样本和指纹复制。星光族用能量模拟他的生物信号，成功打开了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