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审讯与真相（1/2）

重伤的陈博士在昏迷三天后终于醒来，他带来的不是关于伤势的报告，而是一个令人震惊的发现：在商天佑晶体化的身体碎片中，他检测到了一种特殊的能量签名，与园丁在北方基地使用的控制植入物有相同的频率特征。

“商天佑不仅仅是自己在研究晶体之民遗产，”陈博士虚弱但坚定地说，“他一直在与园丁合作。不，更准确地说，园丁一直在资助和指导他的研究。他的‘升华计划’可能从一开始就是园丁更大计划的一部分。”

这个推测让所有人都感到寒意。如果商天佑只是园丁的棋子，那么园丁的真正目标是什么？他们为什么需要晶体之民遗产？为什么要控制特殊能力者？

答案可能掌握在一个被遗忘的囚犯手中：铁卫留下的那个园丁技术员，在净化会基地被俘后一直被关押在穹顶的地下拘留室。

“他到现在一句话都不肯说。”赵凯报告，“标准的战俘应对：姓名、军衔、编号，其他一概不答。即使我们提供了相对人道的待遇，他也没有松口。”

“也许我们问错了问题。”苏沐晴若有所思，“或许用错了方法。”

审讯重新开始，但这次不是传统的审问，而是一次...对话。参与的有林墨、苏沐晴、小雨，以及星光族的辉纹——他的能量感知能检测到最细微的情绪波动。

技术员被带到一间布置得像起居室的房间，而不是审讯室。桌上放着热茶和简单的食物。他看起来比一个月前消瘦了些，但眼神依然警惕。

“你叫什么名字？”林墨用平静的语气开始。

“编号t-47，园丁第三研究部队技术员。”标准的回答。

“我们不是要审问你，只是想了解一些事情。”苏沐晴递给他一杯茶，“我们知道你在园丁中不是决策层，可能只是执行命令。但有些事情你可能知道，而我们需要知道。”

技术员接过茶，但没有喝，只是握着杯子取暖。

小雨开口了：“商天佑死了。他在试图完成‘升华’时失败了，晶体化后崩解。但我们在他的残骸中发现了园丁的技术签名。他一直在与你们合作，对吗？”

技术员的眼皮轻微跳动了一下，辉纹立即捕捉到情绪波动：惊讶，但很快被压制。

“我不认识什么商天佑。”技术员说。

“但你知道晶体之民遗产。”林墨继续，“园丁一直在寻找古代文明遗迹，收集特殊能力者，进行各种实验。为什么？园丁长的最终目标是什么？”

这次，技术员的情绪波动更强烈：恐惧，深深的恐惧，还有...某种信仰般的狂热。

“园丁长在拯救人类。”他终于说了句不是编号和身份的话，“所有一切都是为了人类的未来。”

“通过控制和实验？”苏沐晴的语气中带着讽刺。

“进化需要引导，需要牺牲。”技术员的眼中闪烁着奇怪的光芒，“旧人类已经失败，病毒证明了这一点。新人类需要被创造，被塑造。园丁长就是那个塑造者。”

典型的狂热信徒逻辑。但苏沐晴感觉到了更深层的东西：这个技术员在重复被灌输的教条时，内心有某种分裂——一部分真的相信，另一部分在质疑。

“你见过园丁长吗？”小雨突然问。

技术员的表情僵住了。不是拒绝回答，是...困惑。

“我...见过。”他最终说，声音不确定，“在屏幕上，在集会中...”

“但没见过真人？”林墨抓住这点。

技术员沉默了，这本身就是答案。

“园丁长可能根本不存在。”苏沐晴推测，“或者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集体，一个ai，一个...概念。”

这个想法让技术员的表情出现裂痕。如果他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一个可能不存在或不是他想象中的目标...

“告诉我你在净化会基地的任务。”林墨温和但坚定，“不是作为园丁的技术员，是作为一个人类。你在那里做了什么？”

长时间的沉默。技术员握着茶杯的手在轻微颤抖。终于，他开口了，声音几乎听不见：

“我...维护生命维持系统。那些罐子里的人...他们需要特定的温度、营养液循环、神经连接稳定...我确保系统运行正常。”

“你知道他们在对那些能力者做什么吗？”

“提取...能力数据。分析基因序列。尝试复制...或转移。”

“你看到过他们的脸吗？那些在罐子里的人？”

技术员的表情崩溃了。他低下头，肩膀开始颤抖。

“我...尽量不看。但有时候...会看到。有个女孩，看起来不到二十岁，她...她有时候会睁开眼睛。但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空洞。”

忏悔开始了，不是因为酷刑或威胁，是因为被当作人对待，被问到最基本的人性问题：你看到了什么？你做了什么？

“为什么选择继续做这份工作？”小雨问，声音中没有责备，只有好奇。

“我...我妻子。她感染了，早期症状。园丁说如果他们研究出治疗方法，她会第一批接受。我需要...为她争取时间。”技术员的声音哽咽了，“但她三个月前死了。他们从来没有治疗她，只是...观察，记录数据。”

利用亲人的生命作为控制手段。典型的园丁操作。

“现在呢？你为什么还保持沉默？”

“因为...如果我说了，承认我做的一切都是错的，那么她的死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技术员的眼泪终于流下来，“我必须相信我们是在做正确的事，否则...否则我就只是个帮凶。”

人性的悲剧：为了给无意义的痛苦寻找意义，人们会相信最荒谬的谎言。

苏沐晴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块手帕：“痛苦就是痛苦，不需要用意义来包装。承认错误不会让你妻子的死变得无意义，但可能让其他人免于同样的命运。”

这句话击穿了技术员最后的防线。他崩溃了，讲述了他知道的一切：

园丁确实有一个宏大计划，不只是控制感染或创造新人类，而是“人类重启计划”——他们认为病毒是地球的免疫反应，人类是病毒，需要被清除或改造。园丁长认为自己是“地球意志”的代言人。

晶体之民遗产是关键，因为那个文明曾经面临类似的危机（外部威胁），并且开发了某种“文明保存技术”。园丁想获得那个技术，不是为了拯救人类，是为了...保存自己选中的“精英”。

特殊能力者被研究，不仅是因为他们的能力，更是因为他们是“进化方向”的指示器。园丁相信能力者代表了人类的未来形态，但需要被控制和引导。

商天佑确实与园丁合作，但他有自己的野心，想利用园丁的资源完成个人升华。园丁容忍他，因为他提供了进入晶体之民遗产的路径。

最重要的是：园丁知道空间不稳定的问题，甚至可能在故意加剧它，以创造“选择压力”——迫使人类快速进化或灭亡。

“空间不稳定是他们造成的？”林墨震惊。

“不是直接造成，但他们在已知的共振节点进行实验，试图激活古代遗迹，获取技术。他们知道这会导致不稳定，但他们认为...这是必要的阵痛。”技术员擦干眼泪，“园丁长说，只有通过极端压力，真正的潜力才会显现。”

疯狂，但有内在逻辑的疯狂。如果园丁真的认为自己是“地球意志”的代言人，那么加速危机以筛选“适者”就符合他们的理念。

审讯持续了两小时。技术员——他最后透露了自己的真名，李明——提供了大量情报：园丁主要基地的位置、领导结构、研究重点、兵力部署...

“但园丁长的身份，我真的不知道。”李明最后说，“高层都是用代号，而且很少露面。我听说过传言...说园丁长可能不是人类，或者不止一个人，但这些都是猜测。”

情报被整理分析。园丁的威胁比预想的更大：他们不仅有军事力量，还有先进的科技，以及对人类未来的扭曲愿景。

“我们需要阻止他们。”小雨在情报分析会上说，“不仅仅是为了稳定空间，是为了阻止他们继续伤害能力者，为了阻止他们的‘重启计划’。”

“但我们没有足够力量对抗整个园丁组织。”老王指出，“即使有守护者联盟的帮助，园丁的规模和实力远超我们。”

“也许我们不需要对抗整个组织。”林墨思考着，“园丁长的神秘性可能是弱点。如果大多数园丁成员像李明一样，是被欺骗或被迫的...也许我们可以从内部瓦解他们。”

这是一个大胆的想法：不是摧毁园丁，是改造它，或者至少分化它。

“怎么做？”

“通过真相。”苏沐晴说，“李明相信园丁是为了人类未来，直到他看到真相。如果我们能让更多园丁成员看到真相——他们不是在拯救人类，是在制造痛苦——也许他们会反抗。”

信息战。舆论战。在末世，这听起来像天方夜谭，但可能是唯一可行的方法。

计划开始制定：利用李明提供的情报，定位园丁的关键通讯节点；通过改进的无线电技术，向园丁控制区广播真相——不是宣传，是真实的证据：被实验者的证词，研究员的自白，数据的分析...

同时，继续空间稳定任务，但这次要警惕园丁的干扰。

第一个目标是园丁控制区内的一个共振节点。根据李明的情报，那里有一个小型研究站，主要研究古代遗迹的能量特性。

“如果我们在稳定节点的同时，获取那里的研究数据，可能找到园丁计划的关键。”陈博士提议，尽管他还需要轮椅移动。

这次，林墨坚持自己带队，但他的身体状况让所有人担忧。

“你的精神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苏沐晴反对。

“所以我需要你一起去。”林墨看着她，“你的感知能力可以预警危险，可以减少战斗的需要。而且我们不是去打仗，是去收集证据和稳定节点。”

最终决定林墨、苏沐晴、小雨和辉纹四人组成小队，轻装简行，目标不是冲突，是隐蔽行动。

出发前，李明提供了一个关键信息：“那个研究站的负责人叫周博士，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他真的相信自己在为人类未来工作。如果他看到证据，可能会改变。”

带着这个信息，小队出发了。

研究站位于一片荒芜的平原上，伪装成废弃的工厂。园丁的警戒比预想的松懈——可能是因为他们认为这个区域安全，或者资源有限。

小队利用星光族的能量隐蔽接近。根据李明提供的地图，他们找到了通风系统的入口。星光族用精确的能量切割打开栅栏，没有触发警报。

通风管道内部黑暗狭窄，但干净得令人不安——显然经常维护。这证实了研究站的重要性和活跃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