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反击的代价（2/2）
但转移需要时间，而林墨的空间隔离场已经开始不稳定。外部能量风暴在增强，像是整个峡谷的能量都在向这个点汇聚。
“不对...”小雨突然说，“这不是自然风暴...这是有意识的聚集！有什么东西在控制这些能量！”
她的话音刚落，洞穴深处传来低沉的笑声。一个身影从阴影中走出：商天佑。
他还活着，而且看起来...不同了。他的身体部分晶体化，皮肤下能看到发光的纹路，眼睛完全变成了晶体之民的发光状态。
“欢迎，各位。”商天佑的声音有诡异的回声，“我一直在等你们。这个峡谷的能量场是我故意激化的，为了...这个时刻。”
“你想做什么？”林墨强打精神。
“完成升华，真正的升华。”商天佑张开双臂，“晶体之民的遗产不应该被分散，不应该被普通人玷污。它应该汇聚，应该成就一个真正的...新人类。而我，就是那个容器。”
他一直在暗中研究，利用峡谷的能量场和从遗迹偷取的晶体碎片，将自己改造成了半晶体半人类的混合体。现在，他需要最后一步：吸收其他能力者的能量，特别是小雨这样的完美融合者。
“我不会让你得逞。”小雨站到前面。
“你阻止不了。”商天佑微笑，“因为你们已经在我设计的陷阱里了。这个洞穴就是一个能量汇聚点，你们的力量正在被缓慢抽离，注入我的身体。感觉到了吗？越来越虚弱？”
确实，所有人都感到了力量在流失。即使是林墨的空间隔离场也在快速崩溃。
绝境。内外夹击：外部是失控的能量风暴，内部是商天佑的吸收陷阱。
但就在这最绝望的时刻，陈博士虚弱地开口：“他的晶体化...不完整...我看到了...弱点...”
赵凯靠近他：“什么弱点？”
“共振频率...每个晶体结构都有固有的共振频率...如果找到他的频率...用相反的频率冲击...”
反共振。这是物理学的基本原理：如果两个系统振动频率相反，它们会互相抵消。
但如何找到商天佑的共振频率？又如何产生相反的频率？
苏沐晴突然明白了：“小雨，你的信使连接能感知能量波动，找出他的频率！星光族，你们能产生精确频率的能量场！林墨，用空间能力将反频率能量直接注入他体内！”
协同作战，精确到秒的配合。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行动开始。小雨闭上眼睛，全力感知商天佑体内的能量流动模式。星光族开始调整能量场，准备产生反频率。林墨积攒最后的力量，准备空间传送。
商天佑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没用的！我的晶体结构已经接近完美，没有弱点！”
“没有什么是完美的。”小雨睁开眼睛，“找到了！频率是7.83赫兹，与地球的自然共振频率相同...你想把自己变成星球级的共鸣体！”
可怕的目标。如果商天佑成功，他可能获得影响整个地球能量场的能力。
“星光族，反频率准备！”
辉纹和光语同步释放能量场，频率精确调整到相反的7.83赫兹。能量在空中形成可见的波纹。
“林墨，现在！”
林墨用最后的力量，在商天佑体内打开了一个微型的空间入口，正好在晶体结构最密集的心脏位置。反频率能量通过入口直接注入。
效果立竿见影。商天佑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晶体表面出现裂纹，发光纹路忽明忽暗。他发出痛苦的咆哮：“不！不可能！”
晶体结构在反共振下开始崩解。但商天佑在最后时刻做出了疯狂的反击：他将所有剩余能量集中，准备自爆，拉所有人陪葬。
“他要自爆！必须阻止！”赵凯大喊。
林墨已经没有任何力量了。但就在这时，那些新能力者中的几个年轻人站了出来。他们没有经过训练，没有战斗经验，但他们有本能。
“让我们试试。”一个女孩说，“我们的能力是能量引导...也许我们能把他自爆的能量引导出去...”
没有时间验证，只能信任。几个年轻人手拉手，形成一个圈，将商天佑围在中间。他们闭上眼睛，身体开始发光。
商天佑的自爆能量被引导了。不是消散，是被转移——通过年轻人的身体作为导体，能量被导入地面，导入洞穴的岩石，导入整个峡谷。
代价是巨大的：年轻人们的身体在能量过载下出现裂痕，皮肤下血管爆裂，但他们坚持着，直到最后一丝能量被导出。
商天佑倒下了，身体完全晶体化，然后碎裂，化作一堆无生命的晶体碎片。
能量风暴停止了。峡谷恢复了平静，甚至比之前更平静：那些狂暴的变异生物安静下来，能量场稳定了。
但胜利的代价是沉重的：陈博士重伤，需要立即手术；几个年轻能力者昏迷不醒，有生命危险；林墨精神力严重透支，可能留下永久损伤；而西路小队原本要稳定的节点——死亡峡谷能量场——虽然意外稳定了，但完全是侥幸。
“我们...成功了？”小雨不敢相信，看着周围的惨状。
“代价太大了。”苏沐晴扶着林墨，眼中含泪。
但他们没有时间哀悼。还有五个节点需要稳定，时间只剩下二十五天。而且园丁知道了他们的行动，其他节点可能已经加强了防御。
撤回穹顶的路上，气氛沉重。他们救了人，阻止了商天佑，稳定了两个节点，但代价几乎无法承受。
回到穹顶后，医疗团队立即接收伤员。老王看着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小队，沉默了很长时间。
“也许我们应该重新考虑计划。”他最终说，“不能再这样冒险了。每次反击都付出如此代价，我们撑不到最后。”
“但我们没有选择。”林墨躺在床上，声音虚弱，“如果我们不做，空间崩溃会杀死所有人。”
“也许织网者会介入？如果我们证明自己已经尽力...”
“他们不会。这是我们的考验，我们的责任。”
争论再次出现，但这次没有激烈对抗，只有深深的疲惫和担忧。
晚上，苏沐晴独自坐在医疗区外，看着星空。小雨走过来，坐在她身边。
“我在想商天佑最后的话。”小雨轻声说，“他说晶体之民的遗产不应该被分散。也许...他有一部分是对的。我们拥有的力量太大了，而我们还没有准备好如何使用它。”
“你后悔获得遗产吗？”
“不。但我意识到，力量不是礼物，是责任。而承担责任需要代价。”小雨看向医疗区内昏迷的年轻人，“他们付出了代价，我们所有人都付出了代价。”
反击的代价不仅仅是伤亡和损耗，还有更深层的：对未来的恐惧，对责任的质疑，对自身能力的怀疑。
但正如林墨所说，他们没有选择。因为他们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回头已经不可能。
第二天，伤员的状况稳定了。年轻能力者们苏醒过来，虽然虚弱，但活下来了。陈博士的手术成功，但需要长时间恢复。林墨的精神力开始缓慢恢复，医生警告可能会有后遗症。
他们还有二十五天，五个节点。
“我们需要改变策略。”林墨在康复中主持会议，“不能再硬碰硬。我们需要情报，需要外交，需要找到不战而胜的方法。”
新的计划开始制定：通过织网者的技术和晶体之民的知识，远程稳定一些节点；通过外交手段，尝试与园丁谈判；通过情报收集，找到更安全的进入方式。
反击的代价教会了他们：有时候，最勇敢的不是冲锋陷阵，而是寻找第三条路。
而第三条路，往往最难找到。
但寻找本身就是希望。
因为在末世的黑暗中，希望不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
是在付出代价后，仍然选择继续前进的勇气。
而他们，还有勇气。
这是反击留给他们的，最宝贵的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