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能力的代价（2/2）
---
接下来的三天，训练计划调整了。每天上午，林墨进行两小时的空间感知训练：蒙上眼睛，感知苏沐晴放置的各种物体，从简单到复杂，从静止到轻微移动。下午，进行一小时的实际操作训练——只尝试最简单的空间存取，不进行外部转移。
生理监测严格进行。一旦脑波异常或心率过高，立即停止。陈博士还开发了一种镇静剂配方，能帮助林墨在训练后快速恢复，虽然副作用是嗜睡和食欲减退，但至少能防止累积性损伤。
第三天下午，林墨在感知训练中有了突破。
他蒙着眼睛，感知面前的一个复杂物体：一个拆开的钟表，零件散落在桌面上。苏沐晴的要求是：在不触碰的情况下，将零件按正确顺序排列。
这不是转移，只是感知和...轻微的空间调整。林墨需要感知每个零件的位置，然后在零件周围制造微小的空间“推力”，将它们移动到正确位置。
一开始很困难。弹簧太轻，一推就飞走；齿轮太重，推不动；螺丝太小，难以感知...
但他慢慢找到了窍门。不是用“力”，而是用“引导”。他制造微小的空间斜坡，让零件沿着斜坡滑动；制造空间凹槽，固定零件的位置；甚至制造临时的空间“粘性”，让零件暂时吸附在桌面特定位置。
十五分钟后，所有零件排列完成。
林墨摘下眼罩。桌上，钟表的零件整齐排列，虽然还没有组装，但顺序完全正确。
“不可思议。”陈博士记录着数据，“脑波活动比直接转移平稳得多，消耗降低读”苹果周围的空间结构：桌面的平整度，空气的流动，苹果自身的轻微晃
劫….
然后，构建转移路径。不是简单的直线，而是考虑到重力、惯性、空气阻力?他想象一条平滑的曲线，让苹果沿着这条曲线滑向他的手掌。
空间口袋形成，包裹苹果。移动。
苹果消失了，出现在?
林墨的手中。
精确地，轻柔地，落在他摊开的掌心。没有偏差，没有撞击，就像他自己走过去拿起来一样。
短暂的寂静，然后爆发出低声的欢呼。
“第一次就成功了！”一名队员难以置信。
“不是运气。”苏沐晴看着监测数据，“脑波平稳，空间波动有序。这是精确控制的结
果。”
林墨看着手中的苹果，感受着那份重量，那份真实。这是他第一次完全掌控了空间转移。没有失误，没有偏差，没有代价?除了轻微的疲劳感。
“增加距离。”他说。
第二次，十米外的水壶。成功。
第三次，十五米外的工具包。成功，虽然工具包落地时发出轻微声响，但位置准
确。
第四次，二十米外的一箱罐头。这一次，林墨感到了压力。箱子较重，距离较远，需要更精细的控制。他花了一分钟调整感知，构建转移路径?
箱子出现在预定位置，但有一罐罐头从箱子里滚落—在转移过程中，箱子内部的物品发生了轻微位移。
“不完全成功，但接近。”陈博士评价，“箱体重23公斤，距离20米，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超出预期。”
林墨喘息着坐下，尽管是冬天，汗水已经浸湿了后背。四次转移，消耗比感知训练大得多，但比之前的失败尝试小得多。更重要的是，控制力提升了。
“明天可以尝试救援了。”他说。
“还太早。”苏沐晴反对，“废墟环境复杂，目标可能移动，结构不稳定..风险太大。”“但每过一天.”
“每过一天，你的控制力就提升一分。”苏沐晴坚持，“再训练两天，等你能在复杂环境下稳定转移较重物体，再考虑救援。”
林墨想争辩，但一阵眩晕袭来，他不得不抓住旁边的支架。能力的代价虽然减小，但仍然存在。每一次成功转移，都在消耗他的精神储备。
“他说得对。”陈博士给他注射了轻微的镇静剂，“你需要恢复。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
林墨被扶到休息区，躺在铺位上。药物让他很快陷入半睡状态，但在意识模糊前，他想起了那两个人——被他失控转移的两个人。
如果当时他有现在的控制力..如果他能再试一次…
但时间不等人。废墟不等人。死亡不等人。
在昏睡中，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无数个空间裂缝，像破碎的镜子，映出不同的场景：有的显示着废墟下的黑暗，有的显示着园丁的无人机，有的显示着陌生的、他不认识的地方?而在其中一个裂缝里，他看到了那两个人。
他们在一个狭窄的、金属质地的空间里，像某种管道或通风井。成年人抱着孩子，两人都在发抖，但还活着。他们头顶有一盏闪烁的应急灯，灯光下，林墨看到墙上有字：
“b2层-紧急避难所- 容量：12人”
b2层。地下二层。那个被他们封闭、被认为已经沦陷的区域。那里有一个紧急避难所？那两个人被失控的转移送到了那里？
梦中的林墨想伸手穿过裂缝，把他们拉出来，但裂缝像水一样波动、扭曲，然后消失了。
他惊醒过来，浑身冷汗。
“怎么了？”苏沐晴立即察觉。
“我梦到他们了。”林墨急促地说，“在b2层的紧急避难所，还活着。我们得救他们。”
“梦可能是潜意识的投射，不一定是真实”
“但值得验证。”林墨坐起，尽管身体还在抗议，“穗，检查蓝图，b2层是否有标注紧急避难所？”
短暂停顿后，穗回答：“蓝图显示，b2层确实设计有一个辐射\/生化避难所，位于主屏蔽室旁边，独立供氧和能源，设计容量12人。但状态未知。”
希望。微弱的，但真实存在的希望。
“我要救他们。”林墨说，这次语气不容置疑，“明天，无论训练进度如何，我要尝试转移他们出来。”“但你的控制力..”
“够用了。”林墨展示手心的苹果，“我能精确转移物体。只要知道精确位置，只要避难所的结构允许.”
“但如果再次失控呢？”
“那我就承担后果。”林墨的眼神坚定，“但这一次，我有准备，有经验，有你们的帮助。而且?”
他看向穹顶外黑暗的废墟：“如果我们连自己人都救不了，建立这个堡垒又有什么意义？”
沉默。然后，苏沐晴点头：“好。但我们需要最完善的准备：精确坐标，结构扫描，医疗待命，还有.备用计划。”“备用计划？”
“如果你再次失控，我会尝试用我的能力介入。”苏沐晴说，“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但总比没有好。”
计划开始制定。陈博士调出b2层的详细结构图，鬣狗准备救援设备，医疗队待命。
林墨则进行最后的感知训练—尝试感知
地下深处的空间结构，尽管隔着几十米厚的废墟。
能力的代价仍然存在，每一次深入感知都会带来头痛和眩晕。但这一次，代价有了意义。
不是为了练习而练习，是为了救人。
为了那些在血阶梯上一同攀登，却在中途坠落的人。
为了证明，攀登的意义不只是到达顶端，还有..把坠落的人拉上来。
在黑暗的穹顶中，在废墟的阴影下，林墨准备再次挑战空间。
这一次，不是为了力量。
是为了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