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有否破绽(1/2)
贝场里有十几个采贝人,总重复着同个动作,比如老陈每次弯腰捡贝,左膝都会先磕一下石头;挑夫老孙扛贝筐时,永远先迈右脚。
他们的眼神空洞,像被抽走了魂,对周围新搭的遮阳棚、管事新换的鞋履都毫无反应。
“王管事,那边新搭的竹棚看着不太结实。”收工时,林飞宇故意指着贝场入口的新棚子搭话。
王管事顺着他的手指瞥了眼,眼神却像在看一团空气:“什么竹棚?快把贝壳送库房去。”
林飞宇心里一沉。他想起之前这里明明没有棚子,可在这些“机械人”眼里,新出现的东西似乎不存在。
难道幻境的“记忆”停留在某个固定时间点?后来他又试了试:在街边买了块新出锅的糖糕递给一个卖鱼干的老妇,她接过糖糕的动作僵硬,却始终盯着空无一物的秤盘喃喃:“三斤鱼干,七文钱……”
月流湾的夜铺满灯笼。林飞宇躺在大通铺里,听着隔壁床老周的呼噜声,指尖无意识地搓着空气里那层“蛛丝”。
他突然想到:如果幻境是数年前的记忆,那这几年里白家庄新增的东西,在幻境里应该会被“过滤”掉。
比如之贝场搭的竹棚,对幻境而言或许是“不存在”的,所以王管事看不见,机械人们也视若无睹。
这个念头让他脊背发凉。他悄悄起身,摸黑走到贝场边缘。月光下,滩涂泛着银灰色,他伸出手,慢慢划过空气,那层黏腻感在指尖流转,像某种无形的介质,把真实与虚幻粘在一起。他甚至能感觉到,这层“介质”里藏着细微的波动,像老旧水车转动时的震颤。
“幻境在‘更新’?”他猛地缩回手。如果幻境基于旧记忆,却又能让他这个“外来者”触碰到新事物,那这里或许不是纯粹的虚幻,而是虚实交织的怪圈。
就像空气里的蛛丝,摸得到却看不见,既属于记忆,又连接着某种现实。
第二天,贝场突然来了个穿绸缎的账房先生。他捏着鼻子站在滩涂边,扯着嗓子喊:“白家内宅招杂役!会伺候人、手脚勤快的,下午去账房登记!”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林飞宇注意到,那些机械人依旧埋头采贝,唯有正常的采贝人眼睛发亮。他立刻挤到前排报名,账房先生打量他时,他故意让袖口露出前天被贝壳划破的伤口,那道新伤在幻境里应该算“异物”,但账房先生只是皱了皱眉,挥笔写下他的名字。
“这幻境能容纳‘新变量’。”
林飞宇走出账房时心跳加速。如果幻境既固守着旧记忆,又能接纳他这样的外来者,甚至允许新伤口、新棚子存在,那它的“规则”必定有裂隙。
他低头看了看掌心的茧子,昨日干活留下的痕迹,在空气的“蛛丝”里若隐若现,像墨滴渗进宣纸,渐渐与幻境融为一体。
等待面试的空闲,林飞宇开始刻意观察白家庄的“变化”。他发现码头新竖起的告示牌、茶馆门口换了颜色的幌子,机械人们都看不见,但正常居民却能对答如流。
有次他问一个卖茶汤的老汉:“您这幌子什么时候换的?真鲜亮。”老汉乐呵呵地擦着碗:“就前儿个呗,儿子从城里捎回来的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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