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故纸堆里的裂痕（1/2）

江城公安局档案室的窗户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柱，无数尘埃在光里疯狂起舞，像是被困在时光里的碎片。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的霉味、油墨的陈腐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潮湿气息，黏在皮肤上，带着说不出的沉郁。

耿旭坐在靠窗的长条桌前，面前堆起半人高的案卷，都是十年前碎尸案的相关材料。黑色的文件夹边缘已经磨损卷翘，露出里面泛黄的内页，有些纸张因为受潮，字迹已经晕染模糊，需要凑到鼻尖才能勉强辨认。他穿着一件深色便装，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指尖划过粗糙的纸页，带着一层薄茧的指腹能清晰感受到纸张的纤维纹路，像是在触摸十年前那些未凉的血迹。

“吱呀 ——” 档案室的木门被轻轻推开，张婷婷端着两杯热茶走进来，脚步放得很轻，生怕打破这里的寂静。她的右臂已经拆了纱布，只留下一道浅红色的疤痕，藏在袖口下若隐若现。“耿队，歇会儿吧，你都泡在这儿三个小时了。” 她把茶杯放在耿旭手边，氤氲的热气顺着杯壁往上冒，在空气中凝成细小的水珠，“尚柳那边已经把‘幽灵’组织的资金流向初步梳理出来了，说是有几笔大额转账，目的地指向蓝星市的一家空壳科技公司。”

耿旭头也没抬，指尖依旧停留在一份尸检报告上，上面的字迹是老法医李建国的，苍劲有力，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十年前的尸检报告，李叔当时隐瞒了一些细节。” 他的声音低沉，被档案室的空旷放大，带着回音，“死者的骨骼里，检测出了微量的未知金属元素，当时技术有限，没能确定成分。现在想来，可能和‘幽灵’组织的芯片技术有关。”

他拿起旁边的镊子，小心翼翼地翻开一份厚厚的卷宗，里面夹着的都是当年案发现场的照片。黑白照片上，松花江畔的冰面泛着冷光，受害者的遗体蜷缩在冰窟里，衣物破碎，身上有多处不明伤痕。耿旭的目光落在照片角落的一个细节上 —— 受害者的口袋里，露出半截揉皱的纸片，边缘烧焦，像是被火燎过。

“这张照片，之前怎么没注意到？” 耿旭皱起眉头，用镊子轻轻夹起照片，凑到阳光下仔细查看。照片的像素不高，纸片上的字迹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到几个残缺的笔画。“当年的勘查记录里，没有提到这张纸片。” 他翻遍了卷宗里的所有勘查报告，都没有相关记载，心里泛起一丝疑惑。

张婷婷也凑了过来，盯着照片看了半天：“会不会是当时现场混乱，漏掉了？或者…… 是被人刻意拿走了？”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凝重，十年前的案件，似乎还有太多不为人知的细节。

耿旭没有说话，继续在卷宗里翻找。他的指尖划过一叠厚厚的证人证言，突然触到一个硬硬的东西，藏在卷宗的夹层里。他心中一动，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将其夹出 —— 那是一张巴掌大的纸片，边缘不规则，像是从某个文件上撕下来的，纸质粗糙，颜色发黄，上面布满了褶皱和霉点，部分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但依旧能辨认出是一份协议的残页。

残页的上方，用打印机打印着 “合作协议” 四个字，下面是几行模糊的条款，只能看清 “技术授权”“资金支持”“蓝星市”“跨国协作” 等零散的词语。最关键的是，在残页的右下角，用黑色水笔写着一行小字，虽然被水渍晕染，但核心内容清晰可辨：“代号：归航 项目阶段性成果交接，双方需严格保密，违者按协议第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