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楼顶的秘密（1/2）

江城警局的深夜，湿冷的风裹着樟树的清苦，刚卷走交班铃声的尾音，耿旭就拎着个磨出包浆的黑色公文包，站在了通往楼顶的铁门前。他指尖在钥匙串上精准挑出那枚铜制钥匙，插入锁芯时刻意放慢动作，“咔嗒”一声轻响在空荡楼道里反弹，铁锈味混着晚风的湿气扑面而来。楼顶只有应急灯亮着，昏黄光线下，几挂洗晒的警服在风里轻晃，影子被拉得丈余长，贴在水泥地面上像一道道沉默的暗纹。

他斜靠在护栏上，目光没落在江面霓虹上，指尖无意识探进公文包内侧暗袋——那里藏着本磨破封皮的手册，硬壳封面漆皮剥落，露出泛黄的牛皮纸，指腹反复碾过磨出的棱边。风卷着楼下梧桐叶的沙沙声上来，他抬腕看表：凌晨零点十五分，比约定时间早五分钟。口袋里手机震了下，是张婷婷的消息：“刚跟值班岗说取物证，尚柳拿终端跟在后面，两分钟到。”

铁楼梯传来“噔噔”脚步声，张婷婷率先撞开铁门，手里攥着鼓囊囊的泡沫保温袋，额前碎发被风吹得贴在额角，鼻尖还沾着点夜露的湿意。“耿队，尚柳取便携终端耽误了会儿，说你提‘重要线索’，得随时比对数据。”她晃了晃保温袋，拉链拉开道缝，白气裹着可乐的甜凉冒出来，“老陈记旁的便利店，最后三罐冰镇的，跟三年前蹲陈彪时一样，加了冰袋捂着，保准够凉。”

耿旭接过可乐，罐身凉意渗进肌理，让他紧绷的肩颈稍稍松弛。三年前追查陈彪走私案，他们三个在嫌疑人楼下蹲守三天三夜，张婷婷就揣着这样的冰镇可乐，说“喝口凉的压惊，脑子更清醒”。他拉开拉环，“呲”的气泡响在寂静里格外突兀，刚抿口甜涩的凉意，尚柳就抱着银色设备箱上来了，眼镜片沾着楼道浮尘，在应急灯下发着朦胧的光。

“刚扫到上次袭击指挥中心的ip有微弱波动，跳频速度太快，暂时定位不到源头。”尚柳把设备箱轻放护栏边，拇指按开电源键，屏幕亮起道冷蓝光，映得她眼底泛着科技感的亮。“你说的重要线索，是跟‘幽灵’的技术后台有关？”说话时，她右手无名指无意识勾了勾领口银质领针——那是局里标配的微型加密记录仪，镜头正对着三人中间的空地，悄无声息收录着一切。

耿旭没立刻接话，只捏紧可乐罐，冰凉罐身被指节硌出几道白痕。他又探手摸了摸公文包内侧的手册，硬壳封面棱角硌得掌心发疼。应急灯光斜斜切过他的脸，一半浸在昏黄里，一半沉在阴影中，连瞳孔里都映着那道拉得老长的影子。“不是技术后台的事。”他顿了两秒，风卷着声音飘了飘，“是关于我，关于我们查的‘幽灵组织’，一些……藏了十年的事。”

张婷婷刚咽下去的可乐差点呛着，她把空罐捏成瘪团，“咚”地砸在护栏上：“耿队，你这脸沉得能滴出水来，比上次直面陈彪余党时还紧绷。”她以为是内鬼或父亲那边出了岔子，语气不自觉沉了些，“是内鬼有新动作？还是我爸又供了‘幽灵’的新线索？”

尚柳指尖在设备箱触控板上轻敲两下，屏幕上的ip追踪界面还跳动着绿色数据流。她敏锐捕捉到耿旭的反常——以往讨论案情，他总会第一时间掏出案卷或草图，可这次，他的目光始终黏在公文包上，指腹反复摩挲同一个位置。尚柳心里一动，右手悄悄抬到领口，指腹轻按领针侧面的微型开关，屏幕上那点代表录制的绿光悄无声息地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