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部落命名:“新夏”(2/2)

旁边立刻有人递来块干透的桃木牌,老石匠眯着眼凑近火堆,烙铁按在木牌上的瞬间,“滋啦”一声腾起白烟,带着股焦香。他手抖得厉害,却刻得格外认真,“新”字的竖钩拉得老长,像破土而出的芽;“夏”字的横撇歪歪扭扭,倒像烈日下舒展的叶。烟散去时,两个字带着焦黑的边,在火光里透着股倔强的劲。

“我懂了!”春婶抱着刚会走的小孙子凑过来,把娃子的小手往木牌上按,娃子的掌心沾了层焦灰,咯咯地笑,拍着小手要去抓火里的火星。春婶笑着拍开他的手,眼里却闪着光:“是说日子会像夏天的庄稼,一天一个新模样!你爹当年逃荒来的时候,怀里就揣着半块冻饼,现在咱娃能在火堆旁抓火星——这就是‘新’!”

石夯抢过桃木牌,酒坛也忘了拿,光着脚往寨门跑,脚底板踩过带露水的草地,留下串湿漉漉的印子。他把木牌往寨门顶上钉时,手都在抖,锤子砸偏了好几次,钉子“铛铛”地敲在木头上,惊飞了树窝里的夜鸟。

“挂上了!咱叫新夏部落!”他冲着夜空喊,声音在山谷里撞出回声,惊得远处的狗吠了起来。

火堆旁,负责炊饮的李大娘已经揉起了新麦粉,面团在石臼里被捶得“咚咚”响,混着酵母的甜香在空里漫;几个年轻姑娘凑在一起,把韩小羽刚才说的话编成歌谣,调子像溪涧的水,叮叮咚咚的,唱着“春分破冰,夏至成仓”;放马的阿力牵着两匹老马,往马背上的囊袋里塞麦饼,打算明儿一早去邻村换些菜籽,嘴里哼着“新夏的马,要驮新粮”。

韩小羽靠在老槐树下,看着木牌在寨门顶上晃悠,火光从牌字的缝隙里漏出来,在地上投下“新夏”两个字的影子。他往手心呵了口气,搓了搓——今年的春分,手心里没有冻裂的口子,只有刚摸过腊猪肉的油香。

远处的田垄里,新麦的嫩芽正借着月光往上钻,草叶上的露水滚下来,打湿了土坷垃。韩小羽摸了摸青铜戒,戒面的星纹不知何时暗了下去,像完成了使命的星子,悄悄隐进了夜色里。

火堆旁的笑声、歌声、木槌捶打面团的声响混在一起,往远处飘。石夯举着酒坛跑回来,酒液洒了一路,他把坛子往韩小羽怀里一塞:“喝!咱新夏部落,以后要让方圆百里都知道——这儿的日子,热得很!”

韩小羽仰头灌了口酒,辛辣的热流从喉咙烧到胃里,又从心里漾开,变成了暖。他看着眼前晃动的人影,听着“新夏”两个字被反复念叨,忽然觉得这名字像颗种子,落进了每个人心里,要在往后的每个春夏秋冬里,长出比粮仓更高、更壮的希望。

夜风穿过晒谷场,吹得篝火歪了歪,火星子又窜上夜空,这一次,它们像在为“新夏”喝彩,亮得格外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