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部落命名:“新夏”(1/2)
晒谷场的篝火燃得正旺,半干的松木在火里“噼啪”作响,火星子随着夜风窜上夜空,炸开成金红的星子,又簌簌落回地面,在草屑间留下细碎的光点。石夯踩着个半满的酒坛站到柴火堆旁的青石碾上,粗布短衫被风灌得像面鼓,露出的胳膊上青筋虬结,手里还攥着根啃得只剩骨棒的烤羊腿,油汁顺着指缝往手腕流。
“都给咱消停点!”他嗓子像被砂纸磨过,一开口就压过了火堆旁的笑闹,“今儿必须说个正经事——咱部落从当初仨人蹲山洞啃冻薯,到现在百来口人围着篝火吃肉,有了铁犁翻地,有了粮仓囤粮,连过冬的腊肉都在仓梁上挂成了串!”他用骨棒敲了敲碾子,“总不能一直‘哎’‘喂’地瞎叫,得有个名儿!往后走出去,人家问咱是哪的,咱也好拍着胸脯说!”
人群“哄”地炸开了锅,手里的烤肉串、麦饼都忘了啃,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
“叫‘铁疙瘩部’!咱打的铁器最硬,犁头能劈石头,镰刀能割铁丝,出去一说,谁不怵?”蹲在火堆旁的铁匠老张头猛灌了口米酒,把空碗往地上一墩,铁打的酒碗磕在青石上,发出“当”的脆响。他刚给新做的铁犁淬火,满手的焦炭灰,笑起来露出两排黄牙,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铁屑。
“俗!太俗!”负责晾晒草药的林婆婆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她怀里揣着个布包,里面是刚晒好的薄荷,“咱现在有田有地,春种秋收,仓里的粮食堆得冒尖,叫‘丰谷寨’多好?听着就踏实,透着股子暖乎气。”她身边的几个妇人连连点头,手里纳着鞋底的线都忘了扯,针在油灯下闪着银光。
“要我说叫‘安居窝’!”放猪的王二柱啃着玉米饼子,油渣从嘴角掉下来,“以前颠沛流离的,现在有瓦遮头,有火取暖,夜里睡觉不用怕野兽扒门,这不就是‘安居’?窝虽小,是咱自己的窝!”他媳妇在旁边捅了他一下,让他把嘴里的饼咽下去再说话,脸上却笑着帮腔:“就是,我家娃昨儿还问,咱能在这儿住到老吗?叫‘安居窝’,娃听了踏实。”
石夯听着众人吵得热闹,把羊骨棒往火堆里一扔,火星子“腾”地窜起来:“都别吵!一个个说!韩小羽呢?叫他出来!这小子主意多!”
韩小羽正靠在晾肉架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青铜戒。戒面的星纹在火光里若隐若现,他低头看着戒面,忽然想起穿来的那个春天——那天春分,他蹲在结冰的溪涧边,看石夯光着膀子用木锄刨冻土,冰层裂开的声音像碎玻璃在响,石夯的指节冻得发紫,却咧着嘴笑:“等咱种出麦子,就不用啃冻薯了。”那时部落刚凑齐三个人,山洞里堆着半筐发了芽的土豆,夜里能听见狼在洞外嗥叫。
“叫‘新夏’吧。”他开口时,声音被风吹得有点散,却清晰地落进每个人耳朵里。火堆旁的喧闹像被掐断的弦,瞬间静了下来,只有松木燃烧的“噼啪”声在空里荡。
韩小羽抬起头,火光在他眼里跳动,映得瞳孔发亮:“我来的那天,正好是春分。溪涧的冰刚裂了缝,冻土开始化,草芽在土里憋着劲要冒头——那时候谁能想到,咱能有现在?”他抬手指向远处的田垄,夜色里能看见新翻的土地泛着潮气,麦种刚顶出的绿芽裹着露水,在月光下像撒了把碎银,“去年冬天特别冷,雪下了三尺厚,可咱靠着铁犁翻的地、粮仓囤的粮,硬是熬过来了。”
“春分是新的开始,夏天是生长的热。”他笑了笑,指尖的青铜戒蹭过晾肉架上的腊猪腿,油香沾在指腹,“咱这日子,不就像从春分往夏天走吗?冻土化了,种子发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现在不都有了?叫‘新夏’,是说每个夏天都会比上一个更热、更热闹。”
老石匠蹲在火堆另一头,烟袋锅在石碾上磕了磕,火星落在他花白的胡子上,他却浑然不觉,突然“嗬嗬”笑起来,笑声像破旧的风箱在拉:“新夏!好名字!”他摸出火折子,点燃手里的烙铁,通红的烙铁头在夜色里亮得刺眼,“我这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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