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韩小羽的修炼瓶颈(1/2)
日头刚爬过东边的山梁,金色的光带斜斜地铺在晒谷场的石碾上,韩小羽就站在那石碾旁,手里攥着那根刻了“夏”字的骨棒。骨棒是用妖狼的腿骨打磨而成,表面被摩挲得光滑温润,只是此刻被他攥得指节发白。气感顺着骨壁的螺旋纹游走,像条急于奔涌的小溪,可到了骨棒顶端三寸处,却猛地一滞——像是被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去路,“嗡”地撞回来,震得他虎口发麻,手臂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这已是这个月第五次了。
他皱着眉,把骨棒往石碾上一靠,发出“笃”的轻响。指尖抚过掌心那道新鲜的红痕,是气感反噬留下的印子,比前几次更深,像条细细的血蚯蚓。青铜戒的星纹在晨光里明明灭灭,戒面光滑如镜,映出他眼底的焦躁。自从上月研究透了妖器里的法则,他的气感就像被什么东西困住了似的,明明能感觉到那层“窗户纸”就在眼前,薄得仿佛一吹就破,可每次卯足劲去捅,换来的都是更重的反噬。
“韩哥,又在练气?”石夯扛着新做的骨铁矛从西边走来,矛尖的寒光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他是村里最壮实的后生,嗓门像洪钟,“昨儿用你改的那根矛巡逻,好家伙,戳穿了三块木板!比铁矛还厉害!”
韩小羽没应声,只是低头盯着骨棒上的螺旋纹。那纹路是老石匠帮他刻的,说是能引导气感流转,可现在看来,倒像是给气感设了个迷宫。
石夯走近了才看见他掌心的红痕,粗眉一皱:“又反噬了?我说你这股劲别太拧,老石匠前儿还跟我念叨,说你这是‘气满自溢’,得找个新法子泄劲。就像咱烧窑,火太旺了会炸,得留个烟口透气,你这气感堵在里头,不反噬才怪。”
这话像颗小石子,投进韩小羽心里,漾开圈涟漪。他想起研究妖器时,老石匠在骨哨内壁刻反向纹路的事——当时老石匠说:“不是堵,是疏。水要流得顺,就得有进有出。”可他的气感像匹没驯熟的烈马,越是想疏导,它越挣得厉害,反倒冲得经脉发疼,像是要把血管都撑破似的。
“韩哥,喝碗药吧。”林婆婆端着个粗瓷碗从晒谷场那头挪过来,碗里的草药汤冒着热气,飘来股微苦的清香。她是村里的老人,脸上的皱纹里都藏着故事,“前几日虎子他爹练劈柴太急,伤了筋骨,喝了三副这‘静心草’就好了。你这脸色白得像纸,再硬撑要出乱子。”
韩小羽接过药碗,指尖触到碗壁的温热,心里松了松。苦涩的药味呛得他直皱眉,却还是仰头一饮而尽。他试着把气感往空碗里送,想让药温降得快点,可气感刚碰到碗沿就弹了回来,力道比刚才撞在骨棒顶端时还猛,碗里残留的药汁竟溅出了几滴,落在青石板上,洇出小小的黄痕。
“你看,”林婆婆叹了口气,用围裙擦了擦碗沿,“水满了会溢,气满了会炸,凡事得有个度。你教娃子们写字时总说,横要平,竖要直,不能太急,咋到自己身上就忘了?”她指着晒谷场边缘的水渠,“你瞧那水,顺着田埂的弧度蜿蜒,遇到石头就绕着走,从不会硬撞。它要是像你这样蛮干,早把渠岸冲塌了。”
韩小羽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水渠里的水刚过脚踝,清澈见底,能看见水底圆润的鹅卵石。前几日刚下过雨,水流比往常急些,可遇到渠边凸起的土块,它就会温柔地拐个弯,再顺着地势往前淌,悄无声息就浇透了旁边的菜畦。他想起小时候在村里学游泳,爹总说“顺着水势走,别跟浪较劲”,浪来的时候仰头吸气,浪退的时候俯身划水,这样才不会被呛到。
可道理懂,做起来却难。韩小羽深吸一口气,再次握住骨棒。晨光顺着骨壁的螺旋纹流淌,在他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试着催动气感,这次没往骨棒顶端冲,而是像林婆婆说的那样,让气感顺着纹路打圈,像让水流在渠里绕弯。气感刚转了半圈,突然“咔”地一下,像卡住的齿轮,他只觉得胸口发闷,喉咙发甜,忍不住咳嗽起来,抬手一抹,嘴角竟尝到了点血腥味。
“韩哥!”石夯慌忙扔下骨铁矛扶住他,粗声粗气地劝,“别练了!老石匠说过,修炼就像种地,得慢慢等,不能拔苗助长。你看村东头的老王,去年急着收麦,没等熟透就割了,结果麦粒瘪得很;村西头的老李,等麦秆全黄了才动手,打出来的麦粒子粒饱满。”
韩小羽摆摆手,推开他的手,踉跄着走到水渠边。渠水映着他苍白的脸,水里的倒影随着波纹轻轻晃动,像个模糊的问号。他蹲下身,指尖伸进水里,凉意顺着指尖爬上来,驱散了些许胸口的闷痛。
“顺着水势走……”他喃喃自语,看着指尖的水珠滴回渠里,激起一圈圈涟漪。那涟漪碰到渠壁,会轻轻弹回来,再和新的涟漪融在一起,从不会像他的气感那样硬碰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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