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蛇妖未散,守在谷外(1/2)

晨露还凝在崖壁的野草上时,韩小羽就闻到了那股腥气。不是裂山豹的臊味,也不是妖兵的汗臭,是带着甜腻的阴冷气息,像腐烂的野果泡在死水潭里,顺着谷口的风溜进来,缠在藤蔓障的断茬上。他指尖刚触到那截被妖气浸染的藤蔓,就觉一阵发麻,原本深绿的藤皮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出灰败,像被抽走了所有生气。

“不对劲。”韩小羽按住腰间的液压剪,指节泛白,指尖的灵力突然绷紧,青灰色的光晕在指缝间一闪而过,“这气味……是大青蛇的。”

张叔拄着拐杖从石屋踉跄走出,枯瘦的手指捻起藤蔓上的一滴露水,放在鼻尖嗅了嗅,猛地咳嗽起来,咳得腰都弯了,浑浊的老眼里迸出怒火:“是蛇妖的涎水!这畜生没走,还在谷外徘徊!”老人的声音发颤,不是怕,是恨——去年谷里的药田,就是被这蛇妖的毒液毁了半亩,李婶好不容易培育的清心草苗全烂在了地里,那些嫩苗蜷曲发黑的样子,他现在想起来还心疼。

阿石正往新补的藤蔓上抹桐油,听见这话,手里的油刷“啪”地掉在地上,桐油溅了满裤脚。他慌忙后退两步,踩在一块松动的碎石上,差点摔倒:“那蛇妖不是被韩哥炸断了尾巴吗?怎么还敢来?”少年的声音里带着后怕,上次蛇妖喷吐的毒液落在他脚边,青石缝里的野草瞬间就枯成了灰,那景象他现在想起来还头皮发麻,总觉得脚底板还沾着那股蚀骨的腥气。

韩小羽没说话,转身往了望台跑。木质的台阶被晨露打湿,踩上去“吱呀”作响,像在呻吟。他爬到顶端,灵力聚在双眼,往谷外的密林望去——那里的雾气比往常浓,白蒙蒙的一片,却隐约能看见几处异常的蠕动,像巨蟒在草里穿行,搅得雾气都跟着起伏,时而鼓出个水桶粗的弧度,时而又陷成一道深沟。

更让人发毛的是,密林边缘的几棵老松树,树皮竟在往下掉灰黑色的碎屑,露出来的树干泛着诡异的青绿色,像被蛇鳞覆盖。“它在吐息。”韩小羽的喉结动了动,握紧了望台的木栏杆,栏杆被他捏出几道白痕,“这蛇妖在用妖气腐蚀谷外的树木,想打通一条通道进来。”

李婶端着药篓从石屋出来,听见这话,脚步顿了顿,药篓里的艾草枝“哗啦”散了一地。她弯腰去捡,手指却在发抖,去年药田被毁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那些嫩绿的草苗在毒液里扭曲的样子,比妖兵的骨矛更让她心惊。“那咋办?它要是把东边的石壁蚀穿了,妖兵就能从后面绕进来!”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强撑着镇定,指尖掐着艾草枝,把叶子都捏烂了。

张叔用拐杖在地上画了个圈,圈里点了三个点,分别对着谷外的东、南、西三个方向:“蛇妖怕火,更怕硫磺。小羽,你带阿石去把谷里的硫磺粉都搬到东崖,混着煤油装陶罐里,它敢靠近就往下砸。赵猛,你带两个后生去西坡砍松脂,松脂燃起来的烟能呛退蛇气,咱在谷外的空地上堆几道火墙,让它进不来。”

“我去熬驱蛇药!”李婶突然插话,声音比刚才稳了些。她捡起地上的艾草,往石屋走的脚步又快又急,裙摆扫过碎石,发出“沙沙”的响,像在跟时间赛跑,“我娘家传下来的方子,用雄黄、苍术和野花椒煮水,往崖壁上泼,蛇妖闻着就不敢靠近。”

韩小羽和阿石扛着硫磺粉往东崖走,麻袋里的硫磺粉簌簌作响,细小的颗粒从缝里漏出来,落在地上泛着惨白的光。东崖的石壁上,果然有几处不起眼的小坑,坑壁泛着黏糊糊的青绿色,用手指一碰,指尖立刻传来针扎似的疼,像沾了滚烫的辣椒水。韩小羽赶紧用灵力裹住指尖,青灰色的光流把那层黏液逼退,露出下面被蚀出的细孔,孔里还在慢慢渗出淡绿色的汁液。

“这是蛇妖的毒液渗进来了。”韩小羽眉头紧锁,“再晚点处理,石壁就要被蛀空了。”他让阿石把硫磺粉倒在陶罐里,自己则往里面灌煤油,油液与硫磺粉相遇,泛起细密的泡沫,像沸腾的粥。阿石蹲在地上,用石头把陶罐口封死,只留个引线口,又往引线口塞了截浸过油的麻绳:“韩哥,你说这玩意儿能炸疼那畜生不?”

韩小羽刚要答话,突然瞥见崖下的灌木丛里闪过一片青灰色。他拽着阿石往旁边一躲,只见一丛野蔷薇里,挂着半张蛇蜕,足有扁担长,鳞片的纹路清晰可见,边缘还沾着带血的黏液。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蛇蜕的头部位置,竟有两个凸起的小包,像是要长出角来——这蛇妖不仅没死,反而在蜕皮成长,道行怕是又深了几分。

“得想办法引它出来。”韩小羽摸了摸腰间的火折子,“光防守不行,它要是一直在谷外耗着,迟早会找到破绽。”

西坡传来松脂燃烧的浓烟,带着呛人的香气,顺着风往谷外飘。赵猛站在坡顶,指挥着后生们把松脂浇在捆好的柴堆上,火舌舔舐着松脂,腾起半丈高的火苗,黑烟在天上聚成个巨大的蘑菇云,像在给蛇妖示威。“烧!给老子往旺里烧!让那长虫知道咱断魂谷不好惹!”赵猛扯着嗓子喊,声音震得松针都往下掉。

李婶的驱蛇药也熬好了,陶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橙黄色的药汁里飘着野花椒的籽,香气辛辣刺鼻,闻着就让人打喷嚏。她和几个妇人用木桶提着药汁,往崖壁上泼,药汁落在青绿色的黏液上,发出“滋滋”的响,冒起白烟,那片石壁竟慢慢恢复了原本的青灰色。“有效!”李婶喜出望外,又舀了一勺药汁往蛇蜕的方向泼去,药汁溅在蛇蜕上,瞬间就把那半张皮蚀成了灰,“这方子果然管用!”

就在这时,谷外传来一阵低沉的嘶吼,不是裂山豹的咆哮,是带着鳞片摩擦的“嘶嘶”声,震得崖壁上的碎石簌簌往下掉。韩小羽握紧陶罐,看见密林里的雾气突然翻滚起来,一条青灰色的巨影在雾里一闪而过,足有水桶粗,尾巴扫过的地方,松树应声折断,发出“咔嚓”的脆响。

“来了!”张叔的声音从隘口传来,他手里举着个火把,拐杖上缠着浸油的麻绳,“小羽,把硫磺罐扔向雾最浓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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