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战备完成(1/2)
第一幕:无声的号角
定北堡枢密楼三层,军事中枢所在。
巨大的北境及周边全域沙盘占据了整个厅堂中心,长六丈,宽四丈,比例精确到每寸代表现实十里。沙盘以墨玉为基底,山脉起伏用青石堆砌,河流以流动的水银模拟,城池关隘皆为精木雕刻。
此刻,萧北辰与诸葛明并肩立于沙盘北侧。
代表北境力量的蓝色标识已经密密麻麻:朔方关(深蓝)、定北堡(湛蓝)、望海城(海蓝)、黑水城(靛蓝)如四颗星辰,以强化水泥修筑的主干道为银线,将它们与各郡县节点连接成网。边境线上,烽燧、哨塔、关隘的标识星罗棋布。
而周边势力,色彩分明:
北方草原王庭(深褐色)的标识虽收缩至狼居胥山以北,但标识边缘延伸出数道虚影箭头,指向几个仍在摇摆的大型部落。阴影区域标注着“兵力集结中”“内部整合加速”的字样木牌。
西方,西辽(土黄色)的标识沿天山南北铺开,其与北境接壤的巴尔喀什湖一带,插着三面小旗:一面为商队通行,一面为边军对峙,一面为使者往来。更西的花剌子模(暗红色),标识边缘泛着诡异的暗金,情报木牌写着“与西辽密使三度会晤”“扩军至二十万”。
南方的大晟朝廷(明黄色),疆域依旧庞大,但标识内部布满细小红点——代表民变、饥荒、藩镇割据。与北境接壤的燕云十六州地带,明黄色标识被刻意加粗,标注“禁军北调十五万”“督粮官急赴幽州”。
东方海域(淡蓝色)初开,望海城向东延伸出数条航线,最远至标注“东瀛”“高丽”的岛屿轮廓,更远处是巨大的“未知”字样。
沙盘四角的铜制管道不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那是“谛听”系统的情报木筒正通过地下管道传送至分析房。四名身着灰色制服的文吏正将最新情报木牌插到相应位置:
“草原王庭左贤王部,调集三万骑,向东南移动三百里。”
“西辽边军换防,新任统帅耶律斜轸,主战派。”
“花剌子模商队携大量硫磺、硝石入境,目的地不明。”
“大晟朝廷诏令,命江南漕粮北运,预计秋末抵幽州。”
诸葛明手持一叠刚汇总的情报纸,纸张上密密麻麻的批注与连线。他推了推鼻梁上的水晶镜片——这是琉璃坊新磨制的“目力辅具”,能将蝇头小楷看得一清二楚。
“主公请看。”他指向沙盘西部,“过去三个月,西辽与花剌子模之间的信使往来频率增加了四倍。我们的商队从撒马尔罕传回消息,花剌子模的兵器工坊昼夜不停,大量收购火油与铁料。”
他又指向南方:“朝廷方面,枢密院已密令幽州节度使整军备武,并暗中联络江南世家筹措‘北伐饷银’。更麻烦的是——”诸葛明抽出一张用特殊药水处理过的密报,在烛火上略微一烤,显露出隐藏字迹,“朝廷有使者秘密进入草原,似是欲行‘联虏制我’之策。”
萧北辰的左眼星辉缓缓流转,沙盘上的每处标识在他眼中都延伸出数道气运连线:草原王庭的气运呈深褐色漩涡状,虽内缩却愈发凝实;西辽土黄色气运中夹杂着暗红丝线,正与花剌子模的暗红色气运试探性触碰;大晟明黄色气运已显驳杂,无数细小灰黑气息从内部侵蚀,但其体量依旧庞大,正缓慢向北挤压。
“表面平静,实则暗流已成旋涡。”萧北辰的声音在空旷的厅堂里回响,“西辽忌惮我们阻断丝路西段,花剌子模觊觎北境新式军械与工匠,朝廷视我为心腹大患,草原欲雪前耻。四者虽利益不一,但有一个共同点——”
“皆欲削弱甚至瓜分北境。”诸葛明接口道,放下情报纸,“更危险的是,若他们形成某种默契,甚至临时的同盟,从四方向我施压……我北境纵有强军,也将陷入多线作战的困境。”
萧北辰沉默片刻,缓步绕行沙盘。他的靴子踏在青石地面上,发出沉稳的声响。行至北境疆域东侧,他伸手轻触望海城的标识——那里是北境通往海洋的唯一出口。
“被动等待,只会让敌人从容布局。”萧北辰转身,星辉忽然炽盛一瞬,“既然迟早要来,那便让它来吧。但来的时间、地点、方式——要由我们主导一部分。”
他走回主位,取下悬挂在墙壁上的“北辰剑”,剑鞘与铠甲碰撞发出铿锵之音。
“传令:即刻起,北境全境进入‘苍狼’战备状态。”
“苍狼”二字出口的瞬间,厅堂四角的铜铃同时被文吏拉动,清脆急促的铃声通过管道传向整个定北堡。这是最高级别战备的代号——苍狼啸月,死战不退。
第二幕:军令如山
命令在半个时辰内传遍北境。
边防一线:
朔方关,雄踞阴山缺口。关城之上,三丈高的“龙威”大将军炮被卸去炮衣,炮手正用标尺测量射击诸元。关墙内侧,新设立的“火器营”正在检查库存:五百门“虎蹲”小炮、三千支“雷火铳”、十万发定装火药弹。
守将潘龙身披重甲,站在关楼最高处。他手中握着刚刚送到的密令铜筒,筒身刻着三道狼头纹——最高紧急。
“传令:一、所有烽燧双岗,每时辰燃‘平安火’一次,若有异动,改燃‘警讯烟’——黑烟示敌袭,红烟示大军,青烟示奇兵。二、巡逻队增加至每日十二批次,每队配双马,侦察范围延伸至阴山北麓五十里。三、关内所有水井加盖封锁,启用地下储水池。四、民壮队编入城防序列,练习滚木礌石操作。”
命令层层下达。一刻钟后,朔方关十二座烽燧同时升起笔直的白烟——平安信号。但烽燧内的戍卒已从两人增至四人,床弩上弦,箭簇涂毒,烽火台下的地窖里储备了可支撑一月的干粮与清水。
阴山南麓,飞羽骑大营。
赵铁鹰正在校场检阅轻骑。三千飞羽骑已尽数换装:轻型钢甲只护胸背与肩肘,马匹披挂牛皮护额与胸挡。每个骑兵配备双弓——一长一短,箭囊分三格:破甲锥、月牙铲、鸣镝哨箭。另有半数骑兵额外配备“追风弩”,可于奔驰中发射三十步。
“接令!”传令兵飞驰入营,高举铜筒。
赵铁鹰展开军令,眼中锐光一闪:“全军前移至阴山北口,建立前进营地。侦察范围扩展至百里,重点关注草原王庭左贤王部动向。准你们越境侦察——若遇小股敌军,可自行决断击灭;若遇大队,则以骚扰迟滞为主,不得恋战。”
三千飞羽骑在半个时辰内完成集结。他们没有走官道,而是分成三十支百人队,从各个山口悄无声息地潜入阴山北麓。每队携带十日干粮、双份箭矢,以及最重要的——鸽笼,内装三只经过训练的灰鸽,可传简讯回朔方。
北海至黑水河一线,朔风营驻地。
速不台正在河边测试新式装备——可折叠的羊皮筏。这种筏子以轻木为骨,蒙双层羊皮,充气后可供五人渡河,放气后折叠起来仅一人可背负。
“将军!定北堡急令!”
速不台接过铜筒,咧嘴一笑,脸上刀疤随之扭动:“终于来了。传下去:一营二营沿黑水河巡逻,每十里设暗哨;三营四营前出至北海东岸,监视所有渡口;五营作为机动,驻守狼山口。记住,我们是游骑,不是铁墙——敌来则扰,敌驻则袭,敌退则追。把草原人教我们的,还给他们。”
内卫机动:
定北堡以南三十里,青龙大营。
这是北境最精锐的战略预备队驻地:两万步卒、五千重骑、三千弩手、八百工兵、五百医官,以及最新成立的“神机营”——装备两百门各类火炮的三千兵士。
营将高顺正在校场观看重骑冲阵演练。当战备命令送达时,他直接吹响了胸前的铁哨。
刺耳的哨音响彻大营。
“全军听令!取消一切休假,集结物资!重骑营检查马匹蹄铁与铠甲扣件;步卒营领取十日份干粮与箭矢;弩手营校准所有弩机;工兵营检查器械——云梯三十架、冲车十辆、壕桥二十具,一件不许少!神机营开始装填火药,实弹演练改为三日一次!”
整个大营瞬间沸腾。但与混乱不同,这是一种有序的沸腾:各营传令兵在各营区间穿梭,军需官打开仓库大门,工匠开始检查兵器铠甲,医官清点药材库存。
高顺登上点将台,看着下方如蚁群般忙碌却有条不紊的军队,深吸一口气:“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北境的安危,系于我等之手!”
水师戒备:
北海,水师基地。
十五艘“苍蛟级”内河战舰已升帆起锚。这种船长十二丈,配备八门“龙吟”舰炮(射程三百步)、四架床弩、两架投石机,可载水兵一百二十人。
水师都督沈擎站在旗舰“定海号”的舰桥上,手中军令还带着定北堡火漆的余温。
“传令:第一舰队巡北海西线,第二舰队巡东线,第三舰队驻泊望海城,护卫出海口。所有商船需经水师检查方可通行,可疑船只一律扣留。特别注意冰面——派人每日测冰层厚度,若厚度过三尺,立即汇报。”
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有,新造的‘破冰船’提前下水试航。若北海封冻,我要它能开出航道。”
望海城,东海巡防营驻地。
这里新建的五艘“海鹰级”海船正在做最后舾装。这种船借鉴了高丽与东瀛海船的设计,又融合北境工艺:船底包铜皮防蛀,三桅软帆可逆风行驶,配备四门改良的“雷鸣”舰炮(射程五百步)。
巡防营统领是个黝黑的汉子,名叫陈沧,原是大晟水师逃兵,因擅长海战被萧北辰破格提拔。
他接到军令后,立即召集五船长:“从今日起,巡逻范围从沿岸三十里扩至一百里。每日派快船向东、向南侦察。若遇外邦战船,保持距离跟踪;若遇不明船只靠近我航线,警告驱离;若遇可疑船队……准你们开炮示警。”
军工全速:
定北堡以北十里,工辎营总坊。
这里是北境的军工心脏:占地千亩,分为冶炼区、锻造区、组装区、试验场、仓库群五大部分。八座高炉日夜不息,输料轨道车在厂区间穿梭,蒸汽机的轰鸣声数里外可闻。
离火统领正在试验场测试新武器——“连珠铳”。这种武器类似大型弩机,但以弹簧驱动,可连续发射十支短箭,五十步内可破重甲。
“统领!战备令!”
离火头也不抬:“知道了。传我命令:一、冶炼坊三班倒,高炉不得停火,生铁日产量提高三成。二、锻造坊全力生产标准甲片,弓弩坊全力生产箭簇。三、火药坊增加两班人手,但必须严守规程——我要产量,更要安全。四、仓库启动甲字号库存,将所有完成品调拨至四大军需库。”
他放下连珠铳,看向身边几位大匠:“诸位,主公将北境安危托付于我工辎营。一甲一胄、一弓一箭、一铳一炮,皆系将士性命。我要的不是‘尽力’,是‘必须’。”
他指向远处正在组装的配重投石机:“十日之内,完成二十架。三十日内,储备箭矢百万、炮弹五万、火药三千桶。可能做到?”
几位大匠互看一眼,齐声道:“必不辱命!”
第三幕:粮草先行
定北堡户曹衙门,灯火通明。
户曹主事王允之面前摊开着北境全境的粮仓分布图。图上标注着三十六座“常平仓”、十二座“军储仓”、八座“转运仓”的位置与存量。
“朔方方向,需调粮三十万石、草料五十万束、豆料十万石。”兵曹的军官指着地图,“路线:从云中、雁门两仓起运,经官道至朔方,全程四百里。建议分三批,首批十日内抵达。”
王允之迅速计算:“现有标准辎重车八百辆,每车载重十五石。需动用六百辆,分三队,每队配护卫兵二百。另外,可否走一段水路?黑水河秋季水势尚可,从雁门仓装船,顺流至黑水城,再转陆路至朔方,可节省五日。”
“可行,但需水师护航。”
“已协调沈都督,可派五艘苍蛟舰护航。”
另一边,军需官正在核算特殊物资:“火器营申请火药五千斤、铅弹十万发、火绳三万尺;神机营申请实心弹三千、开花弹一千、霰弹五百;弩手营申请弩弦五千条、箭簇三十万……”
“批准七成。”王允之迅速批阅,“剩余三成作为战略储备,不得轻动。另外,通知各仓:所有粮食需重新翻晒,防止霉变;草料堆需定期检查,防火防潮;豆料需抽样检验,劣质者立即更换。”
银库方面,北境银号总掌柜亲自坐镇。
“现有库银一百八十万两,铜钱三百万贯,金饼五千两。”他向萧北辰派来的特使汇报,“已启动紧急预案:一、各分号储备银提高三成;二、与江南钱庄的汇兑渠道保持畅通,必要时可购入粮米;三、准备了十万两‘小额军票’,面额分一两、五钱、二钱三种,战时可作临时军饷发放。”
特使点头:“主公要求:军饷必须足额、准时。将士在前线拼命,不能让他们家里断炊。”
“明白。已安排各郡县户曹,统计军属名册,每月补贴米一石、钱五百文,从即日起发放。”
太医院更是忙碌。
院正华佗后人华济世亲自带队,清点药材库存:“金疮药十万份、止血散五万包、麻沸散三千剂、解毒丸五千颗、防疫药草三十车……不够,远远不够。”
他召来各科医官:“立即派人赴各郡县采购,不限价格,但必须保证质量。另外,组建‘战地医营’——每营配医官十人、学徒三十人、担架兵五十人。所有医官从即日起接受战伤处理特训,重点学习:箭伤取出、断肢处理、烧伤敷药、瘟疫防治。”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通知各军营:所有水源必须煮沸饮用;营地厕所必须远离水源并每日撒石灰;病死牲畜必须深埋焚烧。仗还没打,不能先败于疫病。”
第四幕:民心为盾
战备第七日,定北堡中央广场。
晨钟响过三遍后,广场上已聚集了上万百姓。高台上,北境宣政使陈平手持铁皮喇叭——这是工辎营的新发明,可将声音放大数倍。
“各位父老乡亲!”陈平的声音通过喇叭传遍广场,“今日召集大家,是为通报一事:北境周边局势有变,为保我家园安宁,自即日起,全境进入战备状态。”
人群中响起一阵低语,但并无恐慌。
陈平继续道:“战备,不是要打仗,而是为防患未然。正如咱们家里备着柴米油盐、备着药材工具,一个国家,也要备着保卫家园的力量。”
他展开一幅巨大的北境地图:“请看,这是我们的家园。东有望海城,渔民们在那里出海捕鱼;西有云中郡,商队沿着丝路往来贸易;南有雁门关,通往中原的商道带来南方的茶叶丝绸;北有朔方城,护卫着我们不受草原侵扰。”
“而这安宁,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陈平声音提高,“是主公带领将士们一刀一枪打下来的,是各位父老乡亲一砖一瓦建起来的,是工匠们一锤一凿造出来的,是农夫们一锄一犁种出来的!”
“如今,有人看我们日子好了,眼红了,想抢我们的粮食,夺我们的工坊,毁我们的家园。”陈平停顿,扫视全场,“我们答不答应?”
“不答应!”台下响起雷鸣般的回应。
“对,不答应!”陈平点头,“所以我们要做准备。这准备,不只是军队的事。工匠们多打一把刀,农夫们多收一斗粮,商人们多运一车货,学堂里的孩子们多识一个字——都是准备!”
他宣布具体措施:“一、各坊市、村镇成立‘民防队’,协助官府维持治安,但不得擅自抓捕、用刑。二、粮、盐、布、药等民生必需,官府将设‘平价铺’,严禁囤积居奇,违者重罚。三、各学堂增设‘应急课’,教孩子们如何避险、如何救助。四、家中有子弟在军中者,可到户曹登记,领取额外补贴。”
台下百姓纷纷点头。北境这几年的变化,他们都看在眼里:路修通了,税降低了,孩子能上学了,病了有医馆看了。谁想破坏这日子,谁就是仇人。
人群中有老者高声道:“陈大人放心!咱们北境人不是软柿子!需要民夫运粮,咱们有力气!需要捐钱捐物,咱们有家底!需要上城墙守城,咱们也能拿得动刀!”
这话引来一片附和。
陈平拱手:“多谢各位父老!主公说了,北境的根基,不在城墙高厚,不在甲兵精锐,而在民心齐聚!只要我们上下一条心,任它什么狂风暴雨,也撼不动北境山河!”
同一时间,暗辰卫“察查”部门正在行动。
负责人幽影——没人知道他的真名——正在听取汇报。
“朔方城发现可疑商队三支,已暗中监控。”
“望海城有东瀛浪人频繁出入酒馆,疑似打探军情。”
“云中郡截获密信一封,用暗语书写,正在破译。”
“定北堡内有三名官吏近期突然阔绰,正在调查资金来源。”
幽影面无表情:“所有可疑人员,二十四小时监控,但暂不抓捕。我要知道他们的联系人、传递方式、最终目的。另外,启动‘反间计划’——对那些已经确认的奸细,故意泄露假情报,引他们上钩。”
他看向墙上挂着的北境地图,上面插满了黑红两色的小旗:黑色代表已监控目标,红色代表已确认奸细。
“大战将至,暗战已先开始。”幽影低声自语,“主公将暗处交给我,那我便要让所有魑魅魍魉,无所遁形。”
第五幕:外交斡旋
定北堡外使馆区,西辽使节驻地。
北境礼曹主事张仪——这位名字与古之纵横家相同的官员,正与西辽副使耶律宏对坐饮茶。茶是江南来的龙井,但茶具是北境琉璃坊新烧制的透明琉璃杯,可清晰看见茶叶在水中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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