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火淬锋刃与玉指拨乾坤(1/2)
刀光映着篝火,带着一股惨烈的决绝,迎向扑来的两名马贼。
沈青崖心知自己状态极差,绝不能陷入缠斗。他必须速战速决,而且必须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条件!
左侧马贼的弯刀率先劈到,带着一股蛮力,直取他的脖颈。沈青崖不闪不避,直到刀锋几乎及体,才猛地一个矮身侧滑,手中横刀并非格挡,而是贴着对方刀身下方,如同毒蛇般疾刺马贼持刀的手腕!
这一下变招极快,角度刁钻,完全出乎那马贼的意料!他想要变招已是不及!
“噗!”横刀刀尖精准地刺入马贼手腕,鲜血迸溅!
“啊!”那马贼惨叫一声,弯刀脱手。沈青崖毫不留情,刀锋顺势上撩,直接划开了对方的咽喉!温热腥甜的血液再次喷溅在他脸上。
一击毙敌!
但与此同时,右侧马贼的弯刀也已拦腰斩到!沈青崖旧力刚尽,新力未生,加之左肩伤痛影响身法,已然无法完全避开!他只能竭力拧身,让开要害!
“嗤啦!”弯刀在他右肋下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剧痛几乎让他瞬间窒息!
但也就在这一刻,那名端弩的马贼,因为两名同伴与沈青崖贴身近战,失去了弩箭瞄准的机会,正焦急地寻找射击角度。
就是现在!
沈青崖强忍着肋部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剧痛,借着拧身之势,左手猛地抓起地上刚刚燃烧过半、带着火焰的一根粗壮枯枝,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沙丘上那名端弩的马贼奋力掷去!
燃烧的枯枝在空中划出一道赤红的轨迹,如同投枪般射向目标!
那马贼头目显然没料到沈青崖在如此重伤之下还有此反击,更没料到攻击方式如此出乎意料!他下意识地闪避格挡,动作不免一滞。
而就在这电光火石般的间隙,沈青崖右手横刀回旋,不再理会身旁那名因得手而稍显松懈的马贼,而是将体内所有残存的内力,毫无保留地灌注于双腿,猛地向侧后方——篝火照耀不到的黑暗深处窜去!
他不是要杀光所有人,他只是要创造机会逃离!
“妈的!想跑!”肋部受伤的那名马贼反应过来,怒吼着追来。沙丘上的头目也避开了燃烧的枯枝,再次端弩瞄准。
但沈青崖的速度在求生意志和内力的爆发下达到了极致!他如同鬼魅般融入黑暗,利用起伏的沙丘和夜色作为掩护, zigzag 奔跑,让弩箭屡屡落空。
剧烈的奔跑牵扯着左肩和右肋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肺部火辣辣地疼,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和身后越来越远的怒骂声。
他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双腿如同灌铅,再也迈不动一步,终于一头栽倒在一个沙坑里,失去了知觉。
……
在他昏迷后不久,一道矫健的身影如同夜行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倒下的地方。那是一个穿着灰色旧袍、头发胡须皆白,但身形挺拔、眼神锐利如鹰的老者。他看了看现场打斗的痕迹,又蹲下身,检查了一下沈青崖的伤势,眉头微微皱起。
“好重的伤……好狠的出手……还有这内息……”老者浑浊却精光内蕴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沈家的‘青崖劲’?这小子,莫非是沈泓那老小子的后人?”
他沉吟片刻,又侧耳倾听了一下远处隐约传来的马贼搜寻叫骂声,不再犹豫。他轻松地将昏迷的沈青崖扛在肩上,如同拈起一片羽毛,脚步一点,身形便已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速度快得惊人。
……
当沈青崖再次恢复意识时,首先感受到的是一股浓郁却不刺鼻的草药气味。他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干燥简陋的山洞里身下铺着干草和兽皮。左肩和右肋的伤口都被仔细清理过,敷上了新鲜的、捣碎的草药,并用干净的布条重新包扎。身上那件染血的牧民衣服也被换下,穿着的是一套虽然陈旧但干净的葛布衣衫。
篝火在洞口附近燃烧,驱散了洞内的寒气和湿意。一个背影挺拔的老者,正背对着他,似乎在捣弄着石臼里的药材。
“你醒了?”老者的声音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沙哑,却中气十足,“小子,命挺硬。受了这么重的伤,流了那么多血,还能撑到老夫找到你。”
沈青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牵动了伤口,忍不住闷哼一声。
“别乱动。”老者头也不回,“伤口刚处理好,不想死就别折腾。”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沈青崖靠在洞壁上,虚弱地道谢,眼神里充满了警惕。这老者气息深沉,行动如鬼魅,绝非常人。
“谢就不必了。”老者转过身,露出一张布满皱纹却精神矍铄的脸,尤其那双眼睛,清澈明亮,仿佛能看透人心,“老夫只是路过,顺手而为。倒是你,沈家的小子,怎么落得这般田地?沈泓那老家伙呢?”
沈青崖心中剧震!这老者不仅认出了他的内力路数,竟然还直呼父亲名讳!他是什么人?
看到沈青崖眼中无法掩饰的震惊与戒备,老者嗤笑一声:“怎么?怀疑老夫?若非看在你那死鬼老爹的份上,老夫才懒得管你这闲事。沈泓一身硬骨头,怎么生出你个疑神疑鬼的小子?”
听到老者提及父亲时语气虽不客气,却并无恶意,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唏嘘,沈青崖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他深吸一口气,忍着悲痛,将家族巨变、自己逃亡、边关遇险的经历,简略地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影煞和宰相林承岳的具体名号,只说是朝中权贵构陷追杀。
老者静静地听着,面色沉凝,直到沈青崖讲完,他才长长叹了口气:“果然……庙堂之上,朽木为官,终究是容不下沈泓这等人物……可惜,可叹!”
他看向沈青崖的目光柔和了些许:“小子,你叫沈青崖?名字倒是不错,有股子山石之气。老夫姓韩,单名一个‘烈’字,与你父亲……算是故交吧。”
韩烈?沈青崖搜索记忆,并未听父亲提起过这个名字。但看其气度身手,绝非无名之辈。
“韩前辈认得家父?”
“哼,何止认得!”韩烈哼了一声,“当年在军中,他还欠着老夫三条命呢!没想到……嘿,这债是没法亲自找他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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