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盖亚的‘觉醒\’(1/2)

“没事。”

我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像是在替别人回答。

嘴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敛,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宇宙大爆炸般的信息洪流,就在一瞬间冲垮了我意识的堤坝。

这不是之前那种窥探规则的“阅读”。

这是……被授予了整个图书馆的钥匙。

我猛地闭上眼睛,身体晃了一下,被旁边的“钟摆”眼疾手快地扶住。

“老大!”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像是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我的世界,或者说,我“看”世界的方式,正在发生天翻地覆的重构。

如果说以前的我,是在用一个破旧的命令行终端,小心翼翼地敲下一行行代码,向这个世界发出卑微的请求;那么现在,盖亚直接给了我一个图形界面,一个拥有三级访问权限的开发者账户,以及……整个星球的实时监控后台。

【权限认证通过:临时身份‘信使’】

【正在载入全球规则索引……1%……15%……78%……100%】

【载入完毕。】

【地球实时状态面板已向您开放。】

我不需要睁开眼,就能“看”到一切。

我“看到”脚下的柏油路面,不再是单纯的黑色固体。它是一段稳定的规则集合:【物质构成:沥青混合料;硬度:莫氏2.5;状态:固化;空间坐标:(x, y, z);所属权:市政……】

我“看到”正在滴落的雨水,冰冷地砸在我的脸上。它不再是液滴,而是一个个独立的动态对象:【对象:h?o分子聚合体;当前温度:18.3c;动量:……;交互指令:与皮肤接触后触发‘湿冷’感官反馈……】

我甚至能“看到”自己和同伴们。钟摆扶着我的手,他的手掌结构、骨骼密度、肌肉正在发力的状态,乃至他此刻因为紧张而加速分泌的肾上腺素,都以一种冷静到冷酷的数据流形式,在我脑中清晰呈现。万花筒站在一旁,她那身变幻不定的衣物,此刻在我眼中成了一段不断循环、读取周围环境光线并进行拟态的复杂脚本。

太多了。信息太多了。

就像一个一辈子只吃糠咽菜的饥民,突然被按进了一场满汉全席里,唯一的指令是“吃光它”。

我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胃里翻江倒海。这不是生理上的恶心,而是认知上的。当构成世界的一切美好、丑陋、温暖、冰冷,都被赤裸裸地还原成一行行冰冷的代码和参数时,那种感觉……足以让任何一个心智正常的人发疯。

“老大,你脸色比刚才还白!你到底怎么了?”万花筒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死死咬住舌尖,剧烈的疼痛让我从数据的海洋里挣扎着探出头来。我需要一个“锚”,一个能让我的认知不被这些无穷信息冲垮的锚点。

不是“锚”那个混蛋。是我自己的锚。

我想起了苏晓晓,想起了“不语”书店里那张掉漆的旧木桌,想起了阳光下漂浮的灰尘,想起了旧书页那股让人安心的霉味。

我强迫自己不去“读取”那些东西的底层规则,而是去“感受”它们。用我作为“林默”这个人类的身份去感受。

渐渐地,那股信息洪流开始变得驯服。它们不再是狂暴的野兽,而更像是一个庞大无匹的数据库,静静地等待着我的检索。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有力气推开钟摆的手,自己站稳了。

“我没事。”这次,声音里有了点真实的分量。“只是……刚办了张vip会员卡,权限开得有点多,网速太快,卡了一下。”

钟摆和万花筒面面相觑,显然没听懂我的比喻。

也对。我总不能告诉他们,我刚刚和这颗星球的“操作系统”达成了协议,现在它正把整个后台都展示给我看吧。

“我们头顶的‘追杀令’已经解除了。”我换了个他们能理解的说法,“盖亚,也就是这个世界的意志,暂时把我们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给了我们一个临时白名单。”

“它……同意了?”钟摆难以置信地问。在他看来,我们和盖亚就是水火不容的天敌。

“因为它也快完蛋了。”我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有个叫‘管理员’的家伙,把地球当成了实验农场。我们是病毒,盖亚是系统,但管理员是那个会定期给电脑重装系统,甚至直接砸了换新电脑的用户。现在,一个更强的‘修正单位’——你可以理解成管理员派来的‘高级杀毒软件’——已经快到了。盖亚的物理攻击对它无效,它需要一个能从‘代码’层面跟对方过招的‘程序员’。那就是我。”

我顿了顿,看着他们依旧迷茫但努力理解的表情,补充了一句最关键的:“我们有三天时间。三天之内,我必须干掉那个新来的家伙,向盖亚证明我的价值。成功了,我们就能获得更长时间的庇护;失败了……”

我没说下去,但他们都懂了。

失败的下场,就是被盖亚这个新“房东”亲自出手,连人带“行李”,一起格式化。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自盖亚本身。它正在执行我们协议里的另一项内容。

在我庞大的“后台面板”上,我“看”到一条全局指令正在被执行。

【指令:解除对全球范围内‘规则异常体’的压制性监控。】

【指令等级:高。】

【执行中……】

下一秒,我感觉到整个世界,像是被某种无形的枷锁禁锢了太久的巨人,终于发出了一声舒畅的呻吟。

那是一种极其细微、但又无处不在的“松动”。

就好像,空气的密度变低了一点点,时间的流速出现了一丝丝的弹性,物质的固有属性不再那么顽固不化。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毫无影响。他们的人生不会有任何改变。

但对于那些和我一样,能够触碰到世界规则边缘的“同类”们来说,这无异于一场解开镣铐的解放。

我甚至能通过盖亚的权限,模糊地“感知”到他们的存在。

……

西藏,冈仁波齐峰下,一座外人无从知晓的古老寺庙里。

一位枯坐了九十年的老僧,眼皮猛地颤动了一下。他周身的空气,开始像水波一样微微扭曲。一盏早已熄灭了百年的长明灯,灯芯之上,凭空燃起一朵豆大的、金色的火焰。

老僧缓缓睁开眼,他的瞳孔深处仿佛倒映着宇宙星辰的生灭。他已经有六十年没有开口说过话了。

“天……开了。”

他的声音干涩嘶哑,却带着一种洞穿时空的奇异力量。几个正在打坐的年轻僧侣惊恐地望过来,不明白师祖为何会突然破戒开口。

他们更不明白,为何师祖的影子里,走出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师祖”,然后两个身影又缓缓合二为一。

……

伦敦,某家跨国科技巨头的地下十三层秘密实验室。

一个金发碧眼、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正死死盯着眼前一个巨大的、由无数环状结构组成的银白色金属球体。

“教授!‘现实稳定指数’正在疯狂下跌!不,不对!是‘规则弹性系数’……它、它突破了我们理论中的阈值!”一个助手惊慌失措地喊道。

被称为“教授”的男人没有理会他,只是痴迷地看着那个沉寂了二十年的实验装置——“薛定谔之笼”。

突然,金属球体表面发出柔和的白光,那些复杂的环状结构开始以一种违背机械原理的方式自行转动、重组。

“成功了……成功了……”男人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我不需要捕捉那个‘异常点’了……世界本身,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实验室!盖亚……你放弃了吗?还是说……你醒了?”

……

日本,东京,新宿。

那个名为“悖论”的咖啡馆里。

穿着考究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教授”,正用一根银质的小勺,轻轻搅动着面前一杯散发着奇特香气的咖啡。咖啡的漩涡中心,映出的不是天花板的吊灯,而是一片深邃的、缓缓转动的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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