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裴珩微服再至镜湖,情敌对峙言辞利(2/2)
“癸未年三月初七,焚于东厢。”
这不是签署日期。
是销毁记录。
她心头一跳。
这信本该被烧掉。是谁留下的?又是谁教给裴珩的?
她没说出来。
她把信重新放回桌上,手指离开琴弦。
这事我会查清楚。她说,但在那之前,谁都不准动手,也不准再提过往私事。我们现在面对的不是恩怨,是有人在背后推我们互斗。
裴珩看着她,忽然笑了下,这次没讽刺的意思。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有人想让我们打起来。我来,不是要拆你们,是要你别被人当枪使。
那你就不能好好说?谢无涯嗓音沙哑。
我能。裴珩看着他,但我看你那样抱着她,我就说不出好好两个字。
沈清鸢闭了下眼。
你们能不能……别在我面前争这个?
不能。裴珩说,因为我们都在等你一句话。等你说你选谁,或者,你到底要不要选。
沈清鸢没答。
她转身走向屋内,脚步有点虚。
走到门口时,她停下:“这信我收着。你们谁想动,就先过我这一关。”
她进了屋,门没关严。
剩下两人站在院中,距离不远,却像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
裴珩低头看那把琴,忽然说:“她昨夜为你弹到力竭。你知道她指尖破了几处?”
谢无涯没抬头。
我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她每次用共鸣术探人心,都会听见杂音?那些情绪碎片,好的坏的,全往她脑子里钻。她不是不怕,她是忍着。
我知道。谢无涯重复一遍,声音低下去。
那你为什么不说?
我不想让她觉得我软弱。
可你明明就是。裴珩看着他,你怕她不要你,怕她选别人,怕你拼了命也不够。你和我一样。
谢无涯终于抬头。
不一样。我说完,我转身走了。你留下,是因为你还没死心。
裴珩没笑。
他走到桌边,拿起那封信,重新封好。
这信不止一份。他说,另一份在云家。如果谢家真有过这个约定,他们不会让它一直埋着。
谢无涯看着他:“所以你来,不只是为了看我难堪。”
我是来提醒她。裴珩说,也是来告诉你——如果你还想站在她身边,就得准备好,有一天她可能会因为你父亲的名字,而被人指着骂通敌。
我会扛着。
扛不住呢?
那就一起倒下。谢无涯说,只要她还在前面。
院外传来马蹄声,由远及近。
裴珩没回头。
他把信放在桌上,转身要走。
沈清鸢在屋里喊了一声。
裴珩。
他停下。
别走太远。她说,有事我叫你。
他没应,也没回头,走了。
谢无涯站在原地,风吹得他手臂发凉。他低头看布条,血已经干了,粘在皮肉上。
他慢慢蹲下,靠在柱子边。
手指无意识碰了下腰后的箫。
箫管冰凉。
屋内,沈清鸢坐在床沿,手里捏着那封信。她把背面那行小字看了第三遍。
癸未年三月初七,焚于东厢。
她忽然想起,那一年,她娘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