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幻象破灭心坚定,沈谢携手破迷障(1/2)

风还在吹,宫道上的落叶滚过青砖缝隙。沈清鸢站在拐角处,手指搭在律管上,弦音刚落,余震未散。

她闭眼,内力顺着指尖流入琴律,反向追溯刚才那股拉扯记忆的力量。不是外来的术法,也不是毒烟致幻。那是从他们三人心里长出来的东西——恐惧。怕被操控,怕重蹈覆辙,怕自己早已成了别人写好的结局。

这恐惧被放大了,像潮水一样涌来,把人拖进过去的泥潭。

她睁开眼,转身走回去。

谢无涯仍站在原地,背对着裴珩的方向,脸色冷得像霜。他的手垂在身侧,墨玉箫已经收回腰后,可指节还泛着白。

沈清鸢走到他面前,站定。

“你怕成为她。”她说,“所以你在犹豫,在退让,在用最狠的方式逼我推开你。”

谢无涯没动。

“可你忘了。”她声音很轻,“云容要的是控制。她救人是为了欠,杀人为的是惧。而你不一样。你护我,从不要我回报。”

他喉头动了一下。

“那一夜你说要退隐镜湖,我以为你会走。”她说,“但你没有。你留在那里,等我回来。”

谢无涯终于抬头看她。

月光落在她眉间朱砂痣上,一点红。

他缓缓抬手,墨玉箫从腰后抽出,轻轻抵在她眉心。不重,也不轻,像是碰触一件易碎的物事。

“从今日起。”他说,“我的箫声只为你而奏。”

沈清鸢没躲。

她抬起手,掌心贴住箫身,温热的指腹擦过冰冷玉石。然后,她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就同路。”她说,“不要再一个人守在后面了。”

谢无涯呼吸一顿。

他看着她,眼神里的裂痕慢慢合拢。那只一直紧握箫柄的手,终于松开了力道。

远处,裴珩依旧站着。

他没动地方,也没说话。碎玉片还在手里,边缘割进掌心,血顺着指缝流下来,滴在衣角。

沈清鸢转头看向他。

“三殿下。”她说,“你的江山,该自己守了。”

这话出口时,没有冷意,也没有怜悯。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就像小时候她在听雨阁练琴,错了音就停下重来。这一次,她不再想绕开谁,也不再想成全谁。

她的路,要自己走。

裴珩看着她,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出声。

他低头,看见自己掌心的血已经发黑,是碎玉渗出来的颜色。那玉本就不完整,裂痕多年,如今彻底断了。

他把它攥得更紧。

沈清鸢没再看他。

她松开谢无涯的手,却又被他反手握住。他的手掌凉,却很稳。

两人并肩往前走,脚步落在青砖上,声音很轻。

风从长廊尽头吹来,卷起一片枯叶,打在柱子上又落下。

沈清鸢忽然停下。

“你还记得七岁那年,我在密阁碰到那卷残谱的事吗?”她问。

谢无涯点头。“你说那天听见了琴声,烧了三天。”

“那不是琴声。”她说,“是心音。它在告诉我,有些事必须由我来做。母亲中毒,父亲被困,江湖动荡……这些都不是巧合。”

谢无涯看着她侧脸。

“所以你一直在找答案。”他说。

“现在找到了。”她说,“不是天机卷决定命运,是我们怎么选。”

谢无涯沉默片刻,低声道:“若有一日,你要走的路太险,无人敢随,我也会跟。”

“我知道。”她回头看他一眼,“所以我才敢回头。”

他们继续往前走。

宫道两侧的灯笼昏黄,照出两人影子,在地上连成一线。

裴珩仍站在原地。

他望着他们的背影,直到身影快消失在拐角。他抬起手,把碎玉从掌心拿出来,放在唇边吹了口气。灰尘散去,露出底下一行极细的刻痕——“血祭玉成”。

他闭眼,再睁眼时,目光已变。

沈清鸢走出几步,忽然又停。

她摸出琴匣里一根断弦,指尖摩挲了一下,递到谢无涯手中。

“拿着。”她说,“下次奏箫,别再用杀音压心绪了。”

谢无涯接过弦,缠在箫尾,一圈,又一圈。

“好。”他说。

他们再次迈步。

前方长廊尽头有光,不知是哪家宫灯未熄,还是天边将明。他们朝着那光走去,脚步没有迟疑。

裴珩终于动了。

他转身,朝相反方向走去。步伐沉稳,不再停留。

碎玉被他塞进袖中,只剩一缕血丝挂在袖口,随风飘着。

沈清鸢走到下一个拐角,忽然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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