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云容毒针射龙椅,琴弦断命护情郎(1/2)

雨停了。

沈清鸢换了衣裳,月白锦缎交领襦裙贴在身上,外罩银丝暗纹半臂。她将玉雕十二律管重新系好,指尖掠过袖中藏弦的夹层。那根细弦她从未离身,是听雨阁密器,能断金裂铁。

宫门外的马车已经等了半个时辰。

裴珩站在阶下,玄色劲装未换,左眉骨的淡疤在晨光里显出一点深色。他没说话,只是朝她伸出手。她看着那只手,掌心有旧茧,指节分明。她把手放上去,被他轻轻扶上了车。

宴席设在正殿。

皇帝坐在高处,面前摆着热汤与蒸饼。群臣分列两侧,没人动筷。谢家叛乱刚平,气氛僵硬。有人低头盯着碗,有人频频偷看龙椅方向。沈清鸢坐在靠前的位置,青瓷斗笠盏放在案上,茶水未动。

她用杯沿反光扫视全场。

一名老妇人坐在角落,穿着粗布衣,头上包着灰巾,像刚从灾民棚里出来。但她坐姿太稳,袖口垂落时,露出一截鎏金护甲,在灯下闪过一道微光。

沈清鸢的手指轻轻敲了下杯壁。

那人是云容。

她不动声色,目光移开,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是新贡的云雾,入口清淡,回甘微苦。她放下杯子,手指滑向腰间,触到那根细弦的起点。

殿内乐师开始奏曲。

琴声一起,她的共鸣术便悄然运转。音波如线,探入四周人心。大多数人都在压抑恐惧,有的担心牵连,有的害怕清算。唯独那个角落——情绪如死水,底下却翻着冷焰。

云容在等时机。

沈清鸢的呼吸变浅。

她看见云容的右手缓缓抬起,护甲边缘有一道细缝。她的拇指抵在甲片内侧,肌肉绷紧,随时会弹出发射机关。

目标不是皇帝。

是裴珩。

他坐在偏右的席位,离龙椅三步远。他的右手小指正在转那枚玄铁戒,一下,又一下。这是他耐心将尽的习惯动作。

沈清鸢的指尖猛地勾住细弦末端。

就在云容拇指发力的瞬间,她甩手一抽——

细弦离袖而出,快得看不见影子。

“叮”一声轻响。

毒针被缠住中段,偏离原路,钉进龙椅扶手,只留下尾端微微颤动。

细弦崩断。

断口划过沈清鸢掌心,血立刻涌出来,顺着指缝滴落。一滴落在地上,另一滴正好溅在裴珩怀中滑出的龙纹玉佩上。

玉佩染了红。

全场静了一瞬。

然后有人惊叫。

禁军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拔刀围向角落。但云容没有动,她慢慢收回手,脸上竟浮起一丝笑。

沈清鸢站起身。

她走到龙椅前,弯腰拾起那枚染血的玉佩。她的手还在流血,但她没看伤口,只盯着云容。

“你这一针,二十年前就该用在我母亲身上。”

声音不大,却传遍大殿。

众人屏息。

云容嘴角微扬:“小姑娘,你在说什么?”

“我说,”沈清鸢往前一步,“那年冬至,我母亲中毒三日,临死前说了一句‘红梅香里有毒’。”她抬眼,“那香,是你云家特供宫中的‘雪燃’。”

云容笑了:“证据呢?”

“你不必问我有没有证据。”沈清鸢举起玉佩,“这枚玉佩,当年是你亲手送给沈家的贺礼。你说它是信物,可它真正的用途,是标记谁该活,谁该死。”

殿内一片哗然。

皇帝拍案而起:“够了!”

沈清鸢不退反进:“陛下若不信,可查二十年来云家所有贡品记录。尤其是香料、药材,每一笔进出,都藏着命。”

云容终于变了脸色。

她盯着沈清鸢,眼神第一次有了波动。

不是慌乱,是恨。

一种被揭穿过往的刺痛。

裴珩站了起来。

他走到沈清鸢身边,一把抓住她流血的手。他的手掌很热,把她的手指完全包住。他低头看了眼那道伤口,又看向玉佩上的血迹。

“她的血,”他说,“比这玉佩更烫。”

全场寂静。

皇帝张了张嘴,还没开口,裴珩已转身跪下:“儿臣请旨,彻查云家二十年来所有贡品记录,尤其宫中香料、药材出入,请交由刑部与大理寺共审。”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