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密道深处的糖罐(1/2)

纸条上的字很轻,却压得她指尖发沉。

沈清鸢没有多看一眼,直接将纸条揉成团,塞进袖中暗袋。她转身回房,取了短琴与银针包,又从妆匣底层翻出一张泛黄的密道图。这是云铮前日悄悄交给她的,说是从云家旧仆口中套来的情报,通往地底一处废弃粮仓。

她没让任何人等,径直走向后院角门。云铮已在那儿候着,披着黑斗篷,左臂缠着布条。他见她来,低头行礼,没说话。

“你信不过。”她说。

云铮抬眼。

“但我要的东西在下面。”她将密道图递过去,“你带路,若中途有异动,我不介意让你死在那里。”

云铮接过图,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角门,绕过听雨阁西侧荒园,来到一口枯井旁。井口被青石板盖住,边缘长满苔藓。云铮蹲下身,用刀撬开石板,露出下方幽深的洞口。一股陈年土腥味扑面而来。

“下面是斜道,走半个时辰能到。”他说。

沈清鸢取出火折子点亮,率先下去。

云铮紧随其后,最后拉上石板,遮住入口。

地道狭窄,仅容一人通行。墙壁是粗凿的岩石,脚下泥土松软,每一步都留下浅印。三人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传来轻微响动。

沈清鸢立刻熄灭火光。

脚步声停在岔路口。她屏息,右手按在短琴弦上,以极轻的力度拨出一个单音。音波散开,触到前方两人的气息。

一人情绪起伏剧烈,藏着悲痛;另一人则像被什么压着,心神滞重,但无恶意。

她重新点火。

“娘。”她轻声唤。

沈母从转角处走出来,脸色苍白,手中提着一只小药箱。她看了眼云铮,目光落在他左臂上,微微一顿,什么也没问。

“我们得快些。”她说,“这地方不该久留。”

四人继续前行。越往深处,空气越闷。途中经过几处机关痕迹,木刺、落石槽都已锈蚀,显然多年无人修缮。

终于抵达尽头。

一道铁门横在面前,锁头早已生锈。云铮上前一脚踹开,门应声而倒。

里面是一间方形石室,高约一丈,四壁堆放着腐朽的米袋,霉味弥漫。中央摆着一座木架,上面放着一只青瓷糖罐,罐身刻着细密花纹,像是藤蔓缠绕星辰。

沈清鸢走近,伸手欲取。

沈母突然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别碰。”她声音发颤,“这纹路……我认得。”

她松开女儿,自己走上前,指尖轻轻抚过罐身刻痕。

“这是阿阮的手艺。”她说,“她活着时,最爱在器物上刻这种纹。说藤蔓缠星,是盼着孩子能挣脱命定轨迹。”

云铮站在原地,没动。

沈清鸢回头看他。

“你养母叫什么?”

“林阿阮。”他低声答。

沈母猛地转身,盯着他。

“你说谁?”

“林阿阮。”他重复一遍,“十二岁那年,她把我从蛇窟背出来,喂我吃糖渍梅子,说以后就是我娘。”

沈母的手抖了一下。

她慢慢走到糖罐前,双手捧起,翻过罐底。一道暗格弹开,掉出一卷油布。

沈清鸢接过展开。

是兵法图。墨迹清晰,标注“镜湖伏兵七处”,另有数行小字记录补给路线与换防时间。字迹古老,非近年所写。

“前朝军制。”她说,“这不是云家的东西。”

沈母摇头:“也不是沈家的。可它为什么会在这里?还藏在阿阮的糖罐里?”

云铮忽然弯腰咳嗽。

他扶着墙,额上冒汗,呼吸变得急促。

沈清鸢立刻警觉,抽出银针试毒。她划破他指尖,挤出一滴血滴在针尖,颜色由银转灰。

“寒髓散。”她皱眉。

沈母脸色骤变。

“你说什么?”

“他中的毒,和你当年一样。”

沈母冲上前,一把扯开云铮衣领,查看他脖颈与手腕。她又拔下发间玉簪,在他指甲边缘刮下一点灰屑,放入随身药水。液体瞬间变紫。

“真是这毒……”她声音发抖,“二十年前,云容说我野心太大,暗中给我下了三年寒髓散。我日渐虚弱,查不出病因,只能卧床。后来靠苏眠配的药才缓过来。”

她抬头看着云铮,眼里有痛也有怒。

“你也中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云铮靠着墙,喘着气:“从小……养母给我吃的糖渍梅子,都是她亲手做的。她说吃了就不怕了。”

沈清鸢脑中一闪。

她取出短琴,以《清心》残调轻拨主弦。音波渗入云铮意识,捕捉到一段模糊画面——昏暗厨房里,女人坐在炉边,手中搅着糖浆,一边哼歌一边往罐子里装梅子。幼年的他坐在旁边的小凳上,眼巴巴等着。

女人笑着递给他一颗:“甜的,吃了就什么都不怕了。”

画面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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