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哑卫受重伤,血书露端倪(1/2)

铁门上的龙纹还在泛着冷光。沈清鸢靠在神像边,手指搭在玉律管上,单弦轻拨,音波扫过密室每一个角落。云铮靠在她肩头,呼吸微弱但平稳。残页贴在胸口,仍在发烫,画像背面的水渍未干,新浮现的音律符号缓缓流动。

她正要闭眼凝神,鱼符突然剧烈震动。

不是来自怀中,而是从门外。

她立刻警觉,将云铮轻轻放平,自己起身贴墙而立,玉律管横在胸前。门外本该死寂,可现在有重物拖地的声音,缓慢逼近。

铁门被撞开。

一道高大的身影跌进来,重重摔在地上。青铜傩面裂了一道缝,左眼黑绸浸满血丝,顺着脸颊流下。他右手死死按住腹部,指缝间不断渗出暗红液体。

是墨九。

沈清鸢快步上前,琴音扫过他全身。没有杀意,只有极度虚弱的生命波动和一股执拗的忠诚。她蹲下身,一手扶住他肩膀,另一手探向他紧握的左手。他的手指已经变形,关节错位,却仍死死攥着一个布包。

她小心掰开他的手指。

布包沾满血,外层是粗麻布,内里裹着一块碎瓷和一方绣帕。她将布包放在青瓷斗笠盏残片上,腾出手以断弦弹奏《流水》起调,音波送入墨九经脉,稳住他心脉。

墨九喉咙里发出低哑的声响,眼皮颤动,却没有睁开。

她知道他撑不了多久。

若想得知他为何而来,只能用共鸣术读取记忆。但这需要接触,需要安静,更需要她分神引导。一旦施术,她将无法防备外界突袭。

她回头看了一眼云铮。他仍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如纸。密室只有这一处藏身之所,再无退路。

她咬牙决定。

背靠神像坐下,她让墨九靠在自己身上,双手覆上他太阳穴。指尖微凉,触到他额角纵横的疤痕。她闭眼,以断弦轻奏《静夜思》起调,音波缓缓扩散,引动共鸣术。

眼前光影闪动。

风雪漫天。一片荒原上立着断旗,刑场中央跪着一个少年,双手被缚,背后插着亡命牌。刽子手举刀,刀锋映着雪光。远处传来马蹄声,一匹黑马踏雪而来。

青年男子翻身下马,玄色劲装,左眉骨带疤。他手中提着酒坛,倒出三杯浊酒,递到少年面前。

“喝下它,命归我。”

少年抬头,眼中无光,却伸手接过第一杯,一饮而尽。第二杯,再尽。第三杯,他停顿片刻,看向那男子。

男子不动,只说:“从此,你是我的哑卫。”

少年喝下最后一杯。男子将他扶起,佩剑轻拍其肩,转身离去。

画面消散。

沈清鸢睁眼,呼吸微促。她终于明白墨九是谁的人,也明白了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裴珩派他来,绝非只为送信。

她低头看布包。

先取碎瓷。边缘锋利,五片不规则残块,拼不出完整器形。她逐一触摸,当指尖滑过其中一片内弧时,共鸣术微微一震——这瓷片曾盛放过某种与《心弦谱》同源之物,极可能是原卷容器的碎片。

她心头一紧。

再展绣帕。素绢已染血,中心绣着并蒂莲,花心处丝线细密,呈螺旋状。她凑近细看,发现那不是装饰,而是用发丝绣成的地图轮廓,线条指向某处山陵,旁侧隐约可见“北岭”二字。

这是情报。

是墨九多年来替裴珩收集的暗线图。

她忽然意识到,裴珩早就在布局。不只是为了天机卷,也不只是为了权势。他在找一样东西,而墨九,是他最沉默的棋子。

她将绣帕重新包好,放入袖中。碎瓷也收起,只留青瓷斗笠盏残片垫底。

这时,墨九身体一抖,喉间溢出一声闷哼。

她立刻回神,继续以琴音导气输入他经脉。音波流至胸口时,她察觉异常——他衣襟内侧有干涸的痕迹,颜色深褐,形状不似自然溅落。

她轻轻掀开他前襟。

血迹印在内衬上,早已凝固,但轮廓分明,像是一组符号。她蘸了点地上积水,轻轻涂在血迹表面。

水痕晕开,字形未现,却是音律符号缓缓浮现。

她瞳孔一缩。

那是《心弦谱》中的“血祭篇”起手势。共七音,缺一不可。而眼前这七音完整排列,正是开启龙纹玉佩的关键咒引。

墨九知道。

他知道玉佩需以血祭激活,但他不能说。誓言束缚,使他只能以血为书,留下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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